吟欢低眉,从地上将放炭火的勾子拿起来,在火盆里随意吧啦了几下,才是淡淡说道:“经历了这么多,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本宫的心更加受伤吗?已经受了那么多的痛,难道本宫还会有承受不起的东西吗?”
迦鹿和安德看着吟欢的样子,都是心中一疼。
他们知道吟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擎国和苍凛尘,还有便是他苍家的天下,丝毫没有一次是为了自己的。可她的苦心,又有几人可以看穿呢?
迦鹿也低下来身子,和安德跪在了一排,朝着吟欢扣头之后,才说道:“依照皇后娘娘的聪慧,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件事和皇上是有关系的。”
吟欢听懂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虽然想到了会和苍凛尘有关系,却也想不到那个人竟然是他昨天亲自选定的和亲人选!
“此事当真?”吟欢眼睛里有些什么东西在闪烁,但只是在闪烁着,并未从眼眶中出来。
她不会哭,当她在战场上倒下的时候都未曾流泪,如今不过是发生了一件早就会知道的事情罢了,为何人可以未卜先知了,还要难过?
迦鹿点头,安德则是沉默不语。他实在是不明白皇上的心,原本那个莲妃就是一个虚与委蛇的主儿,怎么皇上受过了一次,还要受第二次呢?难道说男人都会喜欢那种假的娇滴滴的女人,也不会对这种为他付出许多真性情的女子动心不成?
莲妃如是,紫烟如是,却真的是苦了皇后娘娘为他将整个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
吟欢心如刀绞,当心中在意的男子和别的女子在一张床上共度良宵之时,她却只能装作是大方,不去计较。这样的情状,在古代这些女子的身上是多么可笑?
吟欢扶着椅子勉强站起来身子,却是因为虚弱朝后倒去。幸亏迦鹿扶的及时,否则她的身子一定会倒在地上。
“皇后娘娘……”迦鹿声音细小,但眼中却满是心疼。这么多年,她都是在宫里长大的,却从未有这么一刻会随着主子的伤心难过而悲愤交加。
吟欢不仅是她的主子,还是她的恩人和亲人!她绝对不会让那个夏毓秋伤害她半分!
“本宫没事,本宫身子还未好全,让肖淑妃继续长管六宫吧。若是皇上要个什么名分,本宫相信,肖淑妃是可以妥善安排的。”吟欢起身,摇摇曳曳便要去床上躺着,门却是被忽然推开。
只见肖淑妃气势汹汹从门口进来,玉瑾的手中拿着一块明黄色的布条,似乎有何东西被盖在上边。
“你还有心思说这种话,都什么时候了,皇上趁着你身子没有好,珍贵妃和本宫又是病着,竟然和一个女子上床了。你难道心里就不生气?”肖淑妃从门口进来,刚刚迈步进来,便是见安德退了出去,将宫门关的严严实实,站在宫门口等着。
迦鹿将吟欢重新扶回到座位上,安静退到一边。
吟欢却是不为肖淑妃的话挣扎,也未曾有过难过的表情,淡淡然说道:“生气有何用,皇上已经成了她人的男人,况且她原本就是从赢国来和亲的,皇上要了她,自然要给她一个名分。且不说现在赢国和擎国还未曾开始交战,就算是真的已经开始了战争,皇上的女人,总也是要个名分的。你我就算是生气,也无可奈何。”
肖淑妃显然是已经听到了消息,才来东宫的,却是进了东宫的门便是听到了吟欢这么一番言论,当时便是五内郁结,生气的很!
哪里有这样的人?世间的女子,纵使是那些被称作是宽容的女子,自己的丈夫纳妾之后,多少也是心中难受的,却是只有她夏吟欢,竟然无动于衷,还让自己这个代为管理后宫的人给那个女子个合适的名分?也不管耐不住性子,便是将门推开,想要问个究竟。
“好了,本宫也未曾说什么,不过本宫才没有你那么好的性子。本来进宫来就是一件喜事,可进宫之后却是听到了这么大的噩耗。本宫就是心情再好也都被败光了,别说是给夏毓秋被一个名分,就算是给她一个官女子的身份,本宫也难消心中的愤懑。”肖淑妃进来的时候,说话那般大声,哪里像是一个静如处子的淑妃娘娘,这个淑妃的“淑”字,可是和她一些都不相关。
许是因为已经将吟欢当做是自己人的缘故,肖淑妃竟然一五一十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而这其中大逆不道的话,在外人面前,甚至是在肖柏涵面前,她都是万万不会说的。
吟欢却是显得很淡然,大概身为皇后,身为苍凛尘的女人,已经让她的伤口再也难以愈合了吧?她受到的伤痛太多,多的自己都数不清楚了。既然已经数不清楚,又为何还要细细数来呢?
“你不必计较这些,昨日本宫和皇上看了夏毓秋的舞蹈,的确很是微妙。但本宫倒是不记得,在皇宫中会有那么精妙技术的舞姬,多半是从宫外请过来的师傅。你去帮本宫大听一下,是哪个舞姬。”
吟欢的话让肖淑妃有些捉摸不透,为何要找一个舞姬呢?难道是皇后娘娘想要学舞蹈不成?
“你该不会是想要将罪责降落在那个舞姬身上吧?这可不是上上策,虽然本宫和你一样,不喜欢那个自作主张的夏毓秋,但你若是贸然行事,必定是会被抓到把柄的。”肖淑妃抓住吟欢的手,紧紧按住,示意她若是想要将心中的仇恨压抑,才能伺机爆发。
吟欢却是用另一只手盖在了肖淑妃的手背上,淡淡道:“你先莫问,本宫自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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