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晨的心思不是他可以揣摩的,他现在后悔极了,当初为何要跟随拓拔策,如今几乎没脸再见欧阳晨。
“好个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欧阳晨冷笑,这才将眼前的古籍移开眼前放下,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有些颤抖的于浣,讥笑道:“既然愿意为朕肝脑涂地,那朕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这么说,陛下肯原谅老臣了?”于浣听闻,猛地抬起头来,眸中是希翼的光华。、
拓拔策占领了南疆后将他从天牢里救了出来,原以为他会被欧阳晨推出去斩首杀鸡儆猴,却没想到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
他年少时候征战四方,为南疆打下江山,人到中年身居高位锦衣玉食,天意难测,谁知到了晚年居然如此的波折。
“对,给你一个机会。”欧阳晨面无表情,拍了拍手,这时,有公公进了殿中,手中是个红漆的托盘,而托盘上是个骨灰盒子。
“这是虞太妃的骨灰。”欧阳晨扫了一眼骨灰盒又看向于浣继续说道:“你作为使臣出使靖国,带着这骨灰面圣,这就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于浣有些诧异,看着那灰白色的骨灰盒子难以置信,居然这么简单,让他出使靖国交还虞太妃的骨灰盒就行了?
“就是如此,你退下吧,明日便启程。”欧阳晨懒得再看他一眼,旁侧的公公心领神会,端着骨灰盒走到于浣面前,于浣便从公公手中接过骨灰盒,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谢陛下不杀之恩,老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说罢,他抱着骨灰盒退下。
看着于浣佝偻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欧阳晨的嘴角冷笑更甚,声音沉沉如同地狱的呓语:“真以为就这么简单也太便宜你了,一把老骨头,让你为大漠做最后的贡献是你的荣幸。”
说着他站起身来,将古籍放在了书桌案头,问道公公:“齐妃可在凤仪宫中?”
“在的,陛下。”公公毕恭毕敬的回答,欧阳晨已经迈开了步子往凤仪宫走去,跟在他身后的太监还想说什么,却又闭了嘴。
凤仪宫依旧如是,万年不变,齐妃是自己要出密室的,但是在凤仪宫却不出宫门,伺候她的宫娥还命令她们不许将她还活着的消息透露半分给外人知。
欧阳晨以为她出了密室是已经放下了,想要和他重修于好,却难料她依旧不愿成为他的妃子。
酉时已过,凤仪宫中还亮着灯,欧阳晨在门口站立了片刻,便轻轻推开了门,殿中的女子趴在桌上,灯火下,她一袭白色素净的衣裙荷花纹路,侧颜美如天仙,皮肤白皙几近透明。
好似一晃眼,她便要和那烛光融在一起,让人抓不住。
“想什么?”他细声问道,跨进了门槛,转身将房门掩上。
齐妃抬眼见是他,媚惑的眼微微一挑,站起身来,便迎了上去,带着风尘女子的样子往他身上贴去:“你怎么现在才来,等的奴家都乏了。”
欧阳晨见她如此,微微蹙了眉头,她总是这样,好像是很喜欢和他亲近,实则不过是故意气他罢了。
她是在告诉他,她是从悦来香出来的女子,是红尘里打滚的女子。
“你知道朕会来?”欧阳晨不带任何情绪的问道,眼神里却卸下了平素朝堂上的冰冷,柔和了许多。
“当然,宫里都已经漫天谣言,奴家想,你一定会来的。”说罢,齐妃又咯咯的笑了起来,原地转了个圈,悄然的和他拉开了距离。
欧阳晨面色更是冷了几分,只是走了过去坐到了桌旁,淡淡的说道:“别信那些人的胡言乱语。”
他不过是去了一遭悦来香,闹得满城风雨,世人皆知,悦来香的暗香也成了炎夏城的名妓。
那刘姓的官员走被他杀了,谣言却怎么也止不住,宫里都在盛传。
“为什么,奴家好像见见悦来香的姐妹,陛下何不娶了那暗香,听说可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呢!”齐妃施施然的笑意,没有醋意,没有不悦。
“你能不能别说这个!”欧阳晨彻底的黑了脸,连着两日了,每日来她都会提这件事,张口闭口都是让他封暗香为妃!
她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他现在很想掏出她的心一探究竟,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全付诸于她,而她呢,只想着怎么把自己送到别人的手中!
“怎么了陛下,怎么生气了?”她平眉紧拧,看似担忧,嘴角依然是笑:“暗香不好吗,奴家真想有个姐妹能在宫中,她也出身悦来香,陛下不都喜欢风尘女子么?”
以前她也是,恐怕,也只有风尘女子才能得到他的怜爱吧,他喜欢的不管是她也好暗香也罢,已经不重要了。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