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晨再颔首,既然是齐妃要用酒来给他清洗伤口,既然是她要做的事,那就成全了她。
她不是一直都很恨自己,这不恰恰是个报复的好机会,她怎么会放弃这么好一个机会呢?
御医也没有办法,连皇帝都要说用酒来清洗伤口了,他又怎么能拒绝,只好吩咐手下的奴婢去找些酒来。
清洗的过程中,齐妃一直站在身边,冷眼看着他死死地咬着嘴唇,忍受着非人的痛苦。
酒水清洗伤口,是什么滋味,欧阳晨总算体会到了,刺痛感让他绷紧的神经,几乎痛到昏厥。
实在太痛的时候,他便将手臂放在嘴中,拼命咬上一口,缓解疼痛。
御医见他这般,心惊胆战,您给他清洗伤口都是一点一点的清洗,见他疼得实在受不了,便等上一会儿待疼痛过去,这才又沾上酒轻轻擦拭。
欧阳晨努力的让自己不叫出声,如果叫出声了,那不就等于向齐妃认输吗?
她想尽办法想看自己狼狈的样子,他偏偏不,就算疼到不能承受,他也不让自己才叫出声。
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落下,不多时已经浸湿发迹,整个人如同在水里浸过一般,可想而知到底是有多疼。
太医也没比他好多少,为他清洗伤口都是慢慢悠悠,颤抖的双手终于将他胸口的酒精擦拭干净。
这才长吁一口气说道:“陛下,已经清理好了。”
欧阳成五官几乎都凑到了一起,下唇留下一排深深的齿印是他自己咬的,听太医说已经擦洗完毕,他只觉得身体像虚脱了一般,猛地往床上躺一下一动不动。
眼神呆滞的看着鸳鸯蚊帐,声音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的对齐妃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齐妃不言,只是静静地转过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并非是给欧阳晨喝,而是给自己,至于欧阳晨,她看都不多看一眼。
太医不知道欧阳晨和齐妃之间有什么猫腻,这些事也不是他该过问的,他只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抬起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水,这才将止血的药敷在欧阳晨的肩头。
做好了这一切又开了药方,让殿门口的宫女去煎药,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连忙请辞:“陛下,臣已经为陛下开好了药,只要陛下按时辰服用最多半月便可康复,但今后切记不要过度劳累,伤筋动骨一百天,老臣后续会开些补养身子的药给陛下服用。”
欧阳晨已经没了力气,连说话都有些费力,只是微微抬起了未受伤的那只手示意太医可以退下了。
太医出了殿门,连忙深吸了好几口气,在凤仪宫中呆着不过片刻,却好是要被里面的气氛给憋死一般。
有些话他不该说,有些事就当做没看见,在宫中做事就是这样,他已经在宫中当了二十多年的差了,这点他还是明白的。
快步离去,深怕欧阳晨又叫他回殿,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情。
太医一走,殿内空空便只剩下他们两人,齐妃也不说话也不看他,目光注视着门口没有聚焦,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欧阳晨却转了个身,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背影,那么的消瘦,好像一阵风过,她便会随之不见一般。
“你知道柳苏生在什么地方吗?”欧阳晨疼痛过去,恢复了知觉,声音逐渐显得平稳开口问道。
齐妃并没有回头,而是淡淡的回答道:“我告诉过你他已经死了。”
“是在你心里死了,还是真的死了?”欧阳晨冷着面孔问道,他心里最纠结的是那段往事,她和柳苏生的过去。
在他不在的一段时间,不知道他和柳苏生过了怎样一段风花雪月,琴瑟和鸣的生活。
或许那时候他就不该出现,他们就不该相遇,人生永如初见,何事秋风冷画屏,可惜命运捉弄,他们终究还是相遇。
而她的心始终都不在自己身上,她的一生无疑是挫折的,崎岖的,让人怜惜的,可惜他有心想要怜惜,然而她却从来不肯对他多一份真心。
“真死了,骗你又有什么用呢?”齐妃扑哧一声笑出来,欧阳晨看不见她的笑容,只能想象那笑容可能带着苦涩,带着疼痛。
“你说那个时候我们为什么要分开?如果初见的时候我们没有分开,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呢?”欧阳晨收回了目光,陷入了那段过往。
当年的她并不是红尘中游走的女子,而是名门之后,堂堂大将军的女儿,从小能文善武,生得千娇百媚,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可是世事无常,他的父亲一病不起,从此撒手人寰,而家族渐渐的败落,为了生计她成了悦来香的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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