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凛尘一开口便喋喋不休起来,像是个年迈的老人回忆起有趣的事情来,总会讲个不停。
等他回过神来,眼前的人咬着唇低着头,看起来不知所措的模样。
“陛下,没想到娘娘在您心里这么重要呢!”秋月犹抬起头来,條然一笑,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
苍凛尘微微有些失神,他才发现,这个宫女不止眉目相似夏吟欢,笑起来就如同是夏吟欢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陛下好好歇息,奴婢退下了。”秋月犹笑着说道,见他失神,慢慢的退出了殿门,心中好似一座泰山压下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一般。
是了,他那么爱着夏吟欢,深深的爱着,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是因为相似罢了。
她出了房门,安德连忙拉着她转过圆柱瞧着殿门没有动静,这才谨慎的问道:“送一本书送这么久,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既然夜行欢想要他制造机会,他也只能照做了,怕就怕在秋月犹会将事情搞砸。
“没有,安公公多虑了。”她甜甜一笑犹如圣洁的荷花一般,她想通了,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情感。
就算苍凛尘忘不了夏吟欢又能怎样,就算他的心里装得满满的都是夏吟欢那又如何,说到底她依旧是个不在人世的人了,什么也做不了。
她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把握现在,让苍凛尘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再也移不开,她想在这宫里生存下去,想呆在他的身边做那个至高无上的女人!
“那就好,陛下的事你就多注意了,有什么事便找我。”安德看着她就像是看着夏吟欢,但又不想多看,转身就走。
明明那么像,偏偏不是同一个人,看在眼里感觉总有些别扭不自在。
是夜,她靠着红木的柱子望着天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到底要怎么做?
拽着胸口的衣襟,她已经迷惘了,夜行欢也没有告诉过她该怎么做才能俘虏苍凛尘的心,要该怎么才能在宫里有一席之地。
深夜的村落里,总是伴随着野狗的叫声和林中的夜莺一声声的传来,在冬夜里成为了唯一的调子。
夏吟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就要回京了,但是却更加的心慌意乱了,以前从来没想过见面是这么艰难的事情。
苍凛尘,他睡了吗?
做梦吗,想自己吗?
她好想知道,又怕见面后会在他们之间隔出天埑来,无法靠近无法触碰,虽然竹束老是为他打气,但是依旧的不知该何去何从。
没有打更的人,也不清楚到底是多晚了,翻来覆去依旧睡不着,她只好坐起身来,摸索着到了桌旁,找到桌上放着的火折子点燃了一只蜡烛,想要喝水这才发现水壶空空。
拿着水壶刚拉开了房门无奈的叹气,突然想起来要去厨房必须经过竹束的房间,说来在这村子里竹了一个月有余了,但是她还一次都没去过厨房,也没去过竹束的房间。
正欲退回房门,却见竹束的房间还亮着灯,原来他还没睡。
夏吟欢实在口干舌燥,只好内手蹑脚的往他房门走去,房门没有关紧,她本是想敲门,谁知居然轻轻一推房门便打开来。
只见一个身影侧脸对着她,听到开门声迅速的转过身子对着门口,声音紧张的不由的拔高:“你干什么!”
虽然他动作很快,但是夏吟欢还是看到了,那是一张消瘦的脸,皮肤麦芽色的鼻梁挺直,上挑的眉眼,很帅气。
“拓拔……拓拔策!”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像是一声惊雷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劈中了她,让她几乎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是拓拔策没有错,她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眼花,绝对!
男人听到这个名字,背对着她身子木然一僵,好似冻住了一般,神色又惊愕到了惊恐又浮出苦涩。
“你没死?”夏吟欢捂着嘴不可置信,他穿着的是竹束玄黑色的衣袍,面具放在了他的床头,夏吟欢突然才意识到他早就告诉了她身份。
他说,姓竹单名一个束,稍稍变化一下不恰恰是个策字吗?
他说,你以前很聪明,估计是掉下悬崖的时候脑子摔坏了!
他说,我以前见过你,他直呼了苍凛尘的名字。
“还想再藏几天的。”他的声音带着无奈,缓缓转过了身,房中的蜡烛随着灌进来的风明明灭灭,光线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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