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夜行欢离去,房间里又空空荡荡起来,静谧的只能听到自己平稳的呼吸声,夏吟欢突然想起在南疆的那一段日子。
经常,她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没有光亮,没有人声,形单只影。
天色已经黑透,唯有伶仃星光在天河闪烁,光微弱,不足以照亮她的眼,入眼是门外梅花的轮廓,随着夜风飘来一阵幽香,浸人心脾。
“姑娘,奴婢为您点灯。”这时候有奴婢前来走到门口对她福了福身,便没有再多的礼节进了房间,拿出了火折子来将桌上的蜡烛点亮后再盖上了仕女图的灯罩。
夏吟欢没有多看一眼,恍若未见有人入室一般,目光呆滞的凝视着屋外的景色,如同入了魔,丢了魂。
女婢看她两眼,眼中满是疑惑,又什么也不说退了下去,夏吟欢是什么身份她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是夜行欢带回来的人。
夜行欢带回来的人又好似不是要和夜行欢成亲的女子,府中早已众说纷纭,但是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房中因为一盏灯火渐渐有了暖色,连屋子外的梅花也看出了颜色,红艳艳的如同给花上了胭脂。
夏吟欢看了一会儿便起身走到了房门口,将房门掩上,夜行欢说的话她句句都听在心里,可是回宫谈何容易?
夜里辗转反侧依旧难以入眠,本以为回了京城就离苍凛尘更近,却发现饶是同一片天地如同咫尺天涯。
夜行欢想来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愿不愿意回皇宫就是夏吟欢自己来决定的事情,他并不是一定要赶她走。
说心里话,夏吟欢如果永远留在王府对他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可是他心中有愧,是他让夏吟欢和苍凛尘之间有了间隙,他亏欠夏吟欢的太多太多,而且他明白夏吟欢虽然不愿意回宫但是她心中只有苍凛尘。不能得到她的心,留一个躯壳在身边又有什么用?
次日,他早早醒来,每日需要上早朝养成的习惯,可是他称病不上早朝后,太早醒来,看着蒙蒙的天色不知要做什么的好。
奴婢一大早便送进了洗脸水,他洗了脸,用女俾手中的方巾擦了脸,便听女俾说道:“王爷,住东厢的姑娘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了,王爷是否宣见?”
夜行欢初听她说姑娘一时愣了愣,旋即想起夏吟欢来,二话不说大步跨到门口拉开房门,便见台阶处做着的夏吟欢,着着单薄的衣裳蹲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看起来瘦弱得让人心疼。
听到开门声,夏吟欢回头看见了现在门口的夜行欢,蒙着面纱轻然一笑道:“早,起的这么早呢?”
不过是客套话,她整整想了一宿,还是决定听夜行欢的,自己去宫中瞧上一二,她也比不多有一个半月没有见到苍凛尘了,说真的,她很想很想他,不能自已。
从前的她以为,爱情不过就是两个人相处融洽,在一起没有不自在就好,从未料到不知不觉中,苍凛尘慢慢的走进了她的心,在她心里成了不灭印记,以前想起来便会不自觉的抿起唇角来,如今每每念及便是疼痛。
“你……”夜行欢怔怔看着她,昨日的消沉好似已经淡去,站在他面前的已经是焕然一新的夏吟欢,当初那个一笑百媚生的夏吟欢。
“你昨天说的事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了。”夏吟欢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走上台阶站在了门槛,站在了他身旁,认真的说道:“我要做你的贴身侍女,你带我入宫。”
她还是不打算让苍凛尘知道她已经归来,她想去宫中看看,苍凛尘和湘妃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如果苍凛尘真的喜欢湘妃的话,她也不打算再回到她身边。
爱情转移,那么容易就能喜欢上别人的话,她只能说看走了眼,只能说,她和苍凛尘没有未来。
“你说真的?”夜行欢愕然,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见她点了点头,神色一本正经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
“好,进来再说。”夜行欢心思复杂,这时候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心疼,不过她愿意回宫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进了屋子,夜行欢遣散了房中的女俾,又让女俾准备了一套女俾的衣裳交给了夏吟欢,这才对她说道:“你换上衣服,等早朝后我带你进宫,至于你愿不愿意告诉皇兄你的身份全在于你。”
夜行欢保证不管怎么样,夏吟欢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苍凛尘虽然待他好,可是在他心里,夏吟欢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谢谢。”夏吟欢说罢,也不等他回答,径直到了偏房中换上了女俾的衣裳,不得不说,她穿着女俾的衣服怎么看都很违和。
苍凛尘绝对夜行欢有问题,但是近来推行科举也没有太多时间顾忌他。如今朝中基本能用的人没有几个,而且很多都是在其位不司其职,让他很头疼。但是,介于没有能用之人,只好马马虎虎用着,可想要靖国强大的话,这么下去,那些大臣势必成为鸡肋。
然而,推行科举制度也不是那么好推行的,他早朝刚提议就遭到了许多大臣的反对,到了早朝后,送上的奏折几乎都是反对科举制度的。
看着案头一沓奏折,他不禁皱了眉头,只觉得头脑发疼,抬手撑在了额头,满目愁然,如果不推行靖国不用再发生战乱,就会自取灭亡,科举制度一定要实行,但是如何推行成了当下最棘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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