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妃听他这么一句,忘记了侯间的苦涩,原来他一直都惦记着要和他谈秋连柯的事情。
秋月犹微微垂了眼,她还以为两人相处融洽,谈不谈她哥哥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呢!
“听说陛下想要臣妾的哥哥入宫为官,为此,臣妾想用哥哥入宫的条件问陛下要一个人。”湘妃笑脸盈盈的说着,轻轻将手中的杯盏放回了方几上,茶水苦涩根本就难以入喉,她还以为梅花茶有多好喝。
不过,苍凛尘愿意为她煮上一壶梅花茶,倒是很高兴。
苍凛尘眉头微微蹙起,感情,湘妃是抓到机会跟自己谈条件,脸色愈发的铁青,冷声问道:“你以为朕就非用你哥哥不可?你难道想要毁了你哥哥前程?”
“陛下有所不知,臣妾的哥哥不是个追求功名利禄之人,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臣妾多日前已经去了书信劝导兄长为靖国效力。”湘妃早在正月初一的那一天就将书信送了出去,也得到了秋连柯的回应,向她表明了并不想深陷官场的想法。
虽然是亲哥哥,却大了她整整十三个念头,算来而立之年的人了,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不想被官场的污流所染。
苍凛尘怎么会不知,他派去的人直接被秋连柯回绝,声称宁愿做民间的莽夫,也不愿头戴乌纱庸庸无碌。
苍凛尘更是觉得他要是做官绝对是个清廉的好官,相对于朝中那些沽名钓誉的人好了太多。
当下被湘妃提起有些动摇,湘妃是在威胁他,用秋连柯的事,不得不说他确实很需要一个像秋连柯这样的人。
“那你要谁?”他心中已满死怒气,一个妃子居然用臣子来威胁他,这还是第一次,恰好掐住了他的软肋。
秋连柯他是非要不可,湘妃提出条件问他要一个人,只要不是夏吟欢谁都可以。
湘妃见苍凛尘居然同意下来,嘴角带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手指摩擦着青黄瓷釉杯盏的边沿语气缓慢:“臣妾要婢女灵儿。”
灵儿机灵,而且是她在宫中最信得过的人,被夏吟欢冤枉禁足以后,她就更清楚的意识到,身边一定得有个信任之人,敢为她出头的人,像炎陵那样唯唯诺诺的性子,她根本看不上。
“好。”苍凛尘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下来,不关乎夏吟欢怎么都好,不过,今日湘妃威胁了他,以后他也不必对她有所愧疚,也不必再将她当作妃子,最多是秋连柯的妹妹罢了。
想到她方才说过的话,苍凛尘又补充问道:“朕答应释放灵儿,但是,你写信后你兄长保证会到京城?”
他担心的是秋连柯太过顽固,就算是湘妃请他也不会到朝中为官,这样的话他答应湘妃放了灵儿也没用。
“陛下,哥哥从小就疼臣妾,为了宫中的臣妾,他肯定会来的。”湘妃一双勾魂的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苍凛尘,信她确实写了秋连柯也肯定会到,她笃定秋连柯看到信中内容定不会再袖手旁观。
苍凛尘也看着她,四目相接,他眼中唯有如寒冰的冷峻,起身看了看岸头的安德,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他无心再同湘妃谈论更多,和湘妃不像是夫与妾的关系,更像是利益使然。
安德站在岸上瞧着苍凛尘站起身扬了扬手,于是相应的指了指湖水,又见苍凛尘颔首,赶忙招呼了两个侍卫,将拴在案头树干上的绳子解开,然后往后拖。
那小船之上并无船桨,只有船头拴了绳子,想要让船靠岸,就得将船拖回岸边,两个侍卫你拉一把我拉一点,这才让小船慢慢靠岸。
小船在水面上晃动起来,湘妃有害怕,紧紧的抓着船沿深怕掉了下去,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苍凛尘看着她这样,幸灾乐祸:“你这样抓着,更容易掉下去。”
湘妃闻言,连忙松开了紧抓着船沿的手,瞧着苍凛尘面上隐隐露出的笑意,缩紧了身子,尽量让自己不那么胆怯,不那么好笑。
“灵儿试图杀你,你居然还要为她求情保她性命还真是主仆情深啊!”苍凛尘不再看她,站在船头,看着慢慢靠近的岸边说道。
船在湖中划过,如同一支箭矢,船头在水中划开,水花扑打在船头的案板上,层层波纹蔓延开。
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包括灵儿和湘妃其实是想杀害夏吟欢,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反被夏吟欢巧妙的化解。
但是他这么问,只是冷嘲热讽罢了,试想一个谋害主子的仆从,怎么可能还要救她性命。
湘妃听闻,脸上一红一白,苍凛尘话中带刺,她听得出来沉吟片刻回答道:“她是个不错的奴才,纵使有错,那也是从前,想必不会以德报怨。”
苍凛尘冷笑而不语,什么以德报怨,两人为虎作伥自然要抱成一团,居然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船已经靠近了岸边,安德也搭了一把手,看着小船靠近,弯下腰抓着船沿将船靠在了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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