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陪着李壹,二十余名言官随后,鱼贯而入进入杨府客厅。
“哈哈哈!李大人及众位大人光临寒舍,舍下真是蓬荜生辉啊!”杨廷和瞧见众人,连忙打了个哈哈,起身相迎。
“哎呀!下官等不请自来,打扰阁老清修。失礼失礼!”李壹见状连忙拱手施礼。
杨慎颇为玩味地看了身边的李壹一眼,忖道:这家伙倒也有趣,既知失礼,却又明言,为人还算坦荡。
“驸马爷!这是说得什么话?”杨廷和笑着上前牵住李壹右手,面上甚是亲热,口中却揶揄道:“李大人于国有功,圣眷正隆。小老儿请还请不到。何来失礼之言?”言罢,朝其余言官摆摆手道:“诸位大人请坐……”
李壹颇不自然地随杨廷和入内落座。众丫鬟奉上茶水,躬身退了下去。
“咳咳!”杨廷和轻咳几下,轻啜香茗,道:“不知诸位大人今日上门,所为何事呀?”
“回杨大人话!”一名詹姓御史起身,拱手道:“下官等欲求大人主持公道!”言罢,忿忿不平地瞅了李壹一眼。
“噢?”杨廷和闻言颇感意外地瞅了詹御史一眼,问:“詹大人这是何故?”
詹御史闻言“哼”了声,起身不满地用手一指李壹,道:“此皆拜李大人所赐,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亘古未闻,李大人居然要查在京官员们的家底。”
“呃……!”杨廷和惊诧地望着李壹,口中喃喃道:“还有此等事……”
李壹脸上很平静,冲杨廷和一拱手,道:“回大人的话,关于查家底这件事,下官有几句话要说:首先,此事下官已呈请圣上御览;其次,在京官员财产经核查,亦可还诸位大人清名,君子坦荡荡嘛;再者,李东阳、谢迁、刘健等大人均已查过,没有什么问题嘛,在座诸君何故如此畏惧?”
詹御史闻言当即涨红脸,期期艾艾说不出话。
杨慎闻言心中不禁暗自叫好,脱口而出道:“李大人此举甚善!既铲除贪官,又能为清廉者正名。”
杨廷和不满地看了儿子一眼,斥道:“朝廷大事岂容你这等黄口小儿妄加评议!”言罢,面上一肃,冲李壹拱手道:“照李大人这么说,老夫岂非落在东阳等大人的后面?”
李壹依旧一脸平静,冲杨廷和拱拱手,道:“这倒不至于,举世皆知杨大人为人清廉,查谁也查不到大人啊。”
“不可!”杨廷和闻言大急,长身而起道:“老夫可不愿落下话柄!查!一定要查!而且现在马上就查……”
“这…………”李壹闻言双手一摊,面现难色。
“杨大人,此举久妥!”
“阁老!三思呐!”
“杨大人,万万不可呀!”
厅中诸言官登时七嘴八舌乱成一团。
“诸位!请听在下一言。”杨慎终于忍不住,朗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诸位不让查,是欲陷家父于不义吗?”
唰!厅内诸言官登时静了下来……
场面异常尴尬……,古怪……
“诸位听我一言!”杨廷和出声打破宁静地气氛,道:“犬子所言在理。大伙读的是圣贤之书,当知大义所在。关于查账一事,勿庸赘言!好好配合李大人查账,早日查清,早日还自己清白!”………………
谢迁府书房,一股檀香从铜炉袅袅升起,孙逢吉、杨一清、刘健和谢迁分宾主落座,四人品着茶,谁也没有开口。
“听说那小子把杨廷和给查了!”谢迁慢悠悠地笑道。
“臭小子倒是好胆!就连老夫见杨廷和尚俱三分,谁料他居然敢上门去!”杨一清手捋胡须笑道。
“太冒失了!毕竟还是年轻啊。”孙逢吉双目微闭喟道。
“孙大人此言有失偏颇,老夫自问,若由老夫去查杨廷和的账,只怕会与那杨老儿打起来。李壹这小子近斯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刘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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