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富偷眼瞅了瞅旁边的黄家二管家,装模作痒的咳嗽了几声,才极不情愿的说道,“也不是什么要事,只不过,咱们二管家体恤咱们杨家屯的乡亲们没有什么营生,想给大家指一条财路,全村都通知了,也不想独独落了你去。”
“啧,啧,你看看,你们看看,”杨赖头一哈腰,哈巴狗一样的说道,“我就说海富兄弟有族长风范吧,瞧他不计私怨,心胸宽广,多么公平大度啊,这么好的差事也没落下你去。”
姚润之含笑等着杨海富和杨赖头说完,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多谢海富兄弟的美意,不过,润之的职责是……”
还没等姚润之把话说完呢,杨赖头就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怎么?你要阻拦?海富兄弟给大家找了条财路,你也要拦着?!”
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哪,叔叔若是和这样的人争辩岂不是失了身份,姚甜甜想到这里,向前迈了几步,站到了叔叔身边,她斜了一眼跳着脚的杨赖头,目光直视着杨海富,悠然说道,“海富叔叔这么热心,大中午的又是送米又是送财路的,想必杨家屯的每一家每一户都拜访遍了吧?你们专门挑了午饭的好时候,又是亲自带着米面的上门一家家的通知,如此严密的防范着,就是怕我叔叔阻止你们吧?你现在既然是炫耀你的胜利来了,又何必假惺惺的打着什么仁慈大度的幌子呢?”
上一次杨海富高调的集合的大家,本想趁着宣布买粮、租地的机会让大家认可了他,将来竞选族长的时候能给他投一张信任票,可是事与愿违,他组织的集会却被福生他们几个利用了宣布他们开荒的事情,还被甜妞摆了一道,最后气急败坏的他乱了方寸,竟然当众和一个病孩子过不去,导致芳儿病发。他可以说是鸡飞蛋打,白白的成全了姚润之带人开荒山的事情。
这一回杨海富长了个心眼,他眼看着姚润之带人开荒干的热火朝天的,知道他就是在组织集会怕是大家伙也不会积极参与了,所以特地选了大家回家吃午饭的时候,亲自带着杨赖头一家家的送米去。
而黄家的二管家竟然也很配合他,主动提出和他每家每户的去走走,说是亲自和大家交流家交流,替他们东家化解一下和杨家屯众人的恩怨。这自然会让杨海富心里更有底了,黄府管家亲自出面,大家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果然,杨海富这一招很奏效,大部分人家都喜笑颜开的收下了他的米,并且答应去黄家的猎场做短工,从大家伙带着感激的眼神中,杨海富知道自己这一次赌对了,虽然暂时没有了一呼百应的气魄,但是他得到了实惠,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感到无限的骄傲和自豪。
因此,杨海富走进村塾的大门的时候是得意的,是带着挑衅来的,他是来宣告他的胜利的,是来准备和姚润之口腔舌战一番,看他得窘迫的。
可是,姚润之不慌不忙地笑脸相迎,让他的气焰一滞,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找不到对手。而甜妞那个丫头又一语道破了他今天的举动和动机,直接戳中了他的心底私密的心思。这叔侄二人一唱一和的,把他好好的一场胜利大演讲给破坏殆尽了,让怎么不让给杨海富恼羞成怒,怒气大涨。
杨海富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眼睛里也充满了红血丝,恶狠狠的说道,“这么说来,你们姓姚的是要和我杨海富争到底了?!”
杨海富突然的恼羞成怒,是在姚甜甜的预料之中的,在上一世的职场里,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对于如何对付他放的狠话,姚甜甜早就胸有成竹,她既然开口揭穿他,也自然有办法对付他后续的举动。
可是,让姚甜甜有些意外的是另外两道肆无忌惮的审视的目光,那是黄府的二管家以及他身边看似无害的中年文士。姚甜甜刺激杨海富,当然是为了给叔叔打抱不平,但是她不是大壮,不会莽撞行事,她另外一层意思也是要借机试探一下那两尊菩萨的态度和反应。
既然是试探,自然也就对那连个人格外留着心,姚甜甜说话的时候眼梢的余光一直关注着他们呢。听了她挑破杨海富心思的诛心之语后,黄府二管家先是吃惊,而后又表现出了一丝愤怒。而他旁边中年的文士惊过之后,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猎奇和审视,肆无忌惮的投了过来。
这个黄府二管家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他旁边的人身上!他们明面上一个是主事的管家,一个是落魄投奔的风水先生,实际上的关系恐怕是颠倒的,那个二管家是个听命行事实际上的主事人是这个所谓的风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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