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伯爵身上只剩下考究的黑马甲压着蓬松的白衬衫,底下一条黑马裤和长军靴,外套一去,他顿时显得颀长苗条。莉莉看得更紧张了,伸手扯紧肩上的伯爵外套,端详腓特烈,咬紧牙关想:“他都快破产了,不应该答应吧?但是他还有封地和军队啊,而且我可以给他钱……可是他怎么会突然殷勤起来呢?刚才还瞪我呢。到底答不答应他呢?”
莉莉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见腓特烈义正词严地说:“无意冒犯,但是请务必把您现在穿戴的新款内衣给我。”
莉莉愣了一下,和大义凛然的腓特烈对视两秒,看见这个厚颜无耻的伯爵竟然视死如归地凝视自己,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腓特烈伯爵饱经奥托的荼毒,早就练就了躲避致命攻击的本能,偏头躲了这一巴掌,脸扭回来,竟然渐入佳境地紧追不舍:“我太需要它了,您根本无法想象,我愿意接受任何价码来得到你那有体温的内衣,真的!任何价码。”
宫廷女官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庆幸腓特烈躲过了那记耳光,她也不敢侮辱伯爵,只敢在心里破口大骂:“没想到看上去斯文得体的伯爵其实是个变态啊!竟然说出‘太需要了’这样的话,真是下流得人神共愤啊!你就算渴饥得死掉都不关我的事啊,去找个轻浮的女人啊混蛋!”
莉莉气得脸蛋绯红,嘴唇乱颤,心里害怕起来,强撑自信,抵抗道:“您不能购买人家的尊严,伯爵殿下。”
然后她悄悄在心里补上一句:“何况你都快破产了,连用来自杀上吊的绳子都负担不起了。”
奥托在远处看得心花怒放,笑弯了腰。
“还剩下六分钟三十秒。”奥托落井下石地催促可怜的哥哥:“在六分钟里,不能‘把脸凑在莉莉女官的胸罩上用力深嗅’的话,记作试练失败,您会失去遗产继承权噢哥哥。”
腓特烈不甘坐以待毙,他和如临大敌的莉莉虚耗光阴:“事实相反,我充满尊敬,假如我是一名骑士,我甚至会将花苞移近我的胸膛,为你盛开洁白的铀花。”
莉莉惊讶地睁大眼睛,紧张地攥拳按着胸口,呼吸急促起来。
将铀花的花苞贴近肝脏,以辐射令其怒放盛开,是一名觉醒骑士至高无上的礼仪。只有义无反顾的觉醒骑士,才会为效忠和深爱的人盛放一朵雪白的铀花,象征他献上的所有忠诚和全部生命。
莉莉有点相信腓特烈不是耍流氓了,她蹙眉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作为伯爵未免太轻浮了!”
腓特烈告诉她:“我走投无路才会提出这过分的要求,我无意冒犯,更没有恶意。于是,可以把你带体温的内衣给我吗?”
莉莉生不起来气,又羞得满面通红,捂着胸脯嚷:“全国都知道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可是为什么要人家的内衣啊?”
奥托笑得断气,恶意满满地密语催促哥哥:“还有四分钟哦。”
腓特烈被莉莉问得答不上来,哼哧咕哝道:“这,因为一些家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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