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拍卖,保守估计能收入两千金。你要这么多钱干嘛?”艾莲执着地问。
“拿来做抵押,发行新货币啊。”腓特烈实话实说。
“你就不怕死吗?”艾莲在雨里望着他。伞面上的“沙沙”雨声越来越浓,艾莲头一次没了若无其事的镇定,没了高贵优雅的亲昵,而是恳切地打量腓特烈乱飘的双眼,专注地喃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建立什么理想国,其他邦国全都学你,怎么办?诸侯国全跟你一样区域自治,央行和议会怎么办?皇帝怎么办?”
腓特烈吃惊地看着她,只知道用力攥住伞,忘了回答。
“你走你的路,却让别人无路可走。你真的就不怕死吗?”艾莲歪头看他,伤心说完最后一句,已经软绵绵地松开了他的衣领,用力一推,推的他踉跄退开,艾莲自己却站在雨里,转身走向庄园大门。
莉莉嚷了一声,连忙撑开伞,匆匆去追艾莲,送她上马车。
“你怎么了?”腓特烈抬头嚷了一句,低头却看见一张哈布斯央行的钢印支票从衬衫口袋里冒出来,显然是艾莲刚刚塞在他怀里的。
“拿这张支票,来找央行借钱,我会尽量批准你的贷款。不论数额多大。”艾莲疲倦离去,沙甜慵懒的声音飘回来:“如果你不怕死,就尽管去找‘水城’借钱好了。你选择和央行对立,我无话可说。”
“你!”腓特烈终于明白艾莲在说什么,紧紧捏着湿漉漉的票据,抬头大声问:“你究竟是谁?你是不是皇室的人?”
他还没问完,菲莉雅已经气势汹汹地率领龙骑兵去追艾莲。她按剑与腓特烈擦肩而过,目不斜视地提示:“问题不是她是谁。问题是你究竟想干什么!”说完这句话,她接过龙骑兵递来的缰绳,冒雨翻身上马,远远望着腓特烈,心中五味杂陈——明明佩服他机敏,此时又偏偏恨他迟钝,满腔都是心疼艾莲的怒火在烧,最后忍不住与腓特烈四目相对,勒着缰绳咬牙提醒他:“继续当个保皇党就那么难?她明明那么珍惜你!”
说完,雨势更大,菲莉雅的衬衣紧紧粘在身上,拓印出饱满丰润的胸脯。热烈的酒红色的头发散在她的背上、耳边,淋漓着壮烈的雨水。她毫不在乎,勒马转向,一声飒爽悦耳的“驾”,就率领两队龙骑兵组成队形,护送马车飞驰而去。
莉莉收伞钻进马车,看见艾莲淋得湿漉漉的,抱膝坐在马车角落里淌水,心疼得呼吸不上来,赶紧拿袖子去揩艾莲的手和头发,一边迷惑气恼地问:“您是怎么啦?明明玩的很开心,干嘛又不开心呢?告诉莉莉听好吗?”
“莉莉,你养过小鸟吗?”艾莲认真问。
“哈?”莉莉懵了。
“我在精灵十国做人质的时候,在树上救下一只受伤的鸟。我好喜欢它,不准野猫进我家,认真喂它,给他包扎,很想它早点好起来。我以为它知道我的好,我以为它会和我玩。但是它能动弹以后,扑腾的唯一目的就是逃跑。最后有一天,它逃到了二楼窗台上,沿着危险的窗檐寸寸扑腾,我在窗子里提心吊胆地看它,害怕得不敢吱声,唯恐把它吓出去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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