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骑士拒绝和敌人讲道理,并且一枪穿透了那倒霉家伙的胸膛。浑圆的骑士枪轻而易举地撞穿了龙骨护心镜,像针扎黄油似的被肉体吞没;鲜红的喷泉从苍白的骨铠下炸出来,喷的满地都是;胸骨和肋骨的粉碎声连环响起,声音连贯得像撅断一捆筷子。在敌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尸体胸口开出的洞,已经从枪尖似的圆点,扩张成了脸盆似的空腔;整面旗帜都裹成一束,随着枪身穿过了尸体的胸口。
然后,来不及反应的堕落骑士呆滞地望见,他那戴着维京头盔的同伴被长枪挑得双足离地,飘了起来;接着一道滚烫的烈风擦肩而过,快得模糊的骏马秋毫无犯地疾驰而过——近在咫尺的狂风,刮得堕落骑士的刘海喧嚣飞舞。
身边的人被鲜红骑士挑飞,突兀得像被鹰叼走了一样;堕落骑士根本没反应过来,连目光都是呆滞的。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火红骑士已经在营地边缘勒住战马,缓步转身,头盔上红缨飞舞,滴血的枪杆顺着马头斜指苍天,枪杆上又挂着一个面目狰狞的牺牲者。尸体那血淋淋的大腿,垂在战马的眼睛旁边哆嗦、晃荡,淅沥沥坠下血泉来。而战马只是文静低头,轻轻扑扇着耳朵,对面前荡漾的人腿视若无睹,仿佛司空见惯。
堕落骑士张大嘴巴,与挂在长矛上的同伴对视。他看见维京头盔还没死透,依旧睁圆眼睛,嘴巴张得像在恐吓猎物,满脸都是狰狞的恐惧,胸口像泼了一桶红油漆,甚至能听见血液打在地上的滴答声音。而他的肩膀无力下坠,胳膊垂在腰后面,手指不时抽搐一下,简直触目惊心。
法拉格特的表情藏在面甲下面。但是幸存的堕落骑士仿佛能隔着那一道道竖缝,看清里面的恶魔眼瞳:那是一双强大无比、漠视生死的眸子,他甚至懒得言语,因为面前的敌人无法令他提起兴趣。
真是令人崩溃。
最令人尿裤子的是,那个疯子似的腓特烈伯爵还在营地外,勒着马不依不饶地大喊:“法拉格特,你把人捅死了还讲个屁道理啊?那小子死的那么利索,哪里有时间体会枪尖上的法治精神啊?来来来,你重新来一遍,跟剩下这个讲讲道理,这一次要慢慢来。”
堕落骑士听得魂飞魄散,顿时迸出眼泪来,挥舞双手拼命喊:“用温和的方式来谈判好吗!求求你了,至少用人类听得见的语言来谈啊,拜托了!”
腓特烈被骑兵簇拥着,丧心病狂地叫嚣:“小伙子你是要上天啊?已经捅死两个了!还谈判!看来我们的中心思想表达得不够明确啊!法拉格特,上吧!”
然后,瑟瑟发抖的堕落骑士看见那个恶魔垂下枪头开始抖,试图把枪杆上的尸体撸下去,动作烦躁得像在试图甩掉拐杖上的蜘蛛——可怜的堕落骑士顿时心惊肉跳地喊:“我知道了!”
堕落骑士哭着举起双手,奔雷剑“噗通”摔在地上,对着不耐烦地抖尸体的恶魔跪下,嘶哑着喊道:“我宣布无条件投降,并且接受贵方的一切要求,请务必不要伤害我的肉体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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