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莉雅识趣地安静旁听,从只言片语里听懂了来龙去脉,放下勺子,双手端餐巾揩拭嘴唇,当着奥菲莉娅说:“腓特烈,为什么我哥哥对你有那么大的成见?”
腓特烈馋她的吐司,就一本正经走过去,拿番茄酱在她的面包上画画:“斐迪南会趁着迎娶皇帝的机会,把影响力扩散进三司六部。(政务司、财政司、律政司。陆军部,外交部,交通部,工业部,建设部,宣传部。)财政司、律政司和下议院容易渗透,但是政务司和陆军部是民族主义保守派的大本营,陆军大臣立场鲜明,绝不容许斐迪南的人稀释他们手中的权力。”
腓特烈拿番茄酱挤了个圈,又舀炼乳画个箭头:“斐迪南要给保守派制造麻烦,才能成立‘国民警卫队’,来与陆军部分庭抗礼。格里菲斯、莱恩被问责;你被取消晋升;保罗蒙受奇耻大辱;都是令保守派蒙羞的一场大败。恰巧遭殃的各位都和我关系不错,所以我看起来像一颗灾星。”
然后,菲莉雅眼巴巴地看着腓特烈端起黄金吐司,毫无愧疚地送进嘴巴,吭哧一口咬得奶香四溢,冠冕堂皇地大快朵颐。
“懂了吗?”腓特烈厚颜无耻地三口两口咬完吐司,拍掉手上的面包沫儿,笑眯眯地问。
菲莉雅痴痴望着他乱嚼的嘴巴,“嘤嘤”痛惜被夺食,点头说:“懂了,你是灾星。”
“看起来像!没说我就是!”
“放开我的面包!你不是九点以后不吃甜的吗!”菲莉雅用力推他。
“你没听懂!我再给你画个图说明一下局势……”腓特烈还想吃。
“不要!我不听我不听!”菲莉雅甩着头发推他,两个人嚷嚷着闹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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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初停,月黑风高。骑士的马蹄践踏出浪花般的水声,最后飞驰上青石大路,咄咄逼人地响成一片,像挠痒耳膜的杀气,直逼大卫的府邸。
这种公开气势汹汹的公开征讨,早就震慑了半个城市,市民们都在窗户后面小心窃听,好奇这支骑兵准备抓走哪个倒霉蛋。
所以奥托刚冲到大卫的豪宅前,就看见一排健壮魁梧的钉锤步兵陈列在府邸门口,他们一个个光着脑袋,潇洒地披着凉快的黑布,手里端着锁链钉锤,列成方阵时,一股强词夺理的气息呼之欲出,仿佛圣光的暴力在蠢蠢欲动。
“诶?喂喂喂,让让,”奥托勒住马,皱眉对钉锤步兵说:“这孙子涉嫌策划暴动,我要抓他走。”
钉锤步兵扭头看奥托一眼,拧起秃眉骨,纹在额心的十字架皱成一朵花,非常牛逼地藐视奥托:“一边去,我们先来的。”
闷骚斥候仗着是腓特烈跟前的大红人,气焰疯长,已经嚣张到了飞扬跋扈的地步,听见这话,立马观察奥托,瞧见二少爷咬牙到脑门浮起青筋,闷骚斥候顿时善解人意地怒吼:“怎么跟勋爵讲话呢秃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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