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刺客,艾莲娜,”腓特烈转头捏住皇帝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的名誉重于一切。而我将为了你而活下去。我会杀出重围,逃出生天,然后拎着斐迪南的头颅来向你求婚。相信我。快喊刺客。”
腓特烈急切说完,用力甩开艾莲娜的手,奋力拔出背上的滑膛枪,走到窗边时,已经拔出腰间刺刀,“咔嚓”嵌入枪头。
他伸头一看,窗子底下乱糟糟地集结了十几个巡逻兵,正在大叫大嚷地指挥分配。
艾莲娜忽然伤心欲绝地嚷道:“你死了我就服毒!”
腓特烈一脚踩在窗台上,沐浴月光,回头望艾莲娜,半张侧脸漆黑如剪影,另半张脸清晰地微笑:“骄傲强硬地活下去,等我来求婚。”
艾莲娜泪水涟涟,与他四目相对,少女的玻璃心砰然破碎,一颗敢与命运较短长的无畏雄心在碎片中浴火重生。她胸中窜起孤注一掷的勇气,听从他的独裁,随手撩开凌乱的秀发,扭头看着走廊喊:“有刺客!还不护驾!”
腓特烈哈哈大笑,举着滑膛枪,从窗台一跃而下,在月光中摔落高楼,像只坠落悬崖的雏鹰,不飞翔,就死亡。
一声“有刺客”,顿时让老国王勃然色变,两名国王卫队立马暴力踹开房门,冲进卧室来,看见女皇单手攥着衣领,指着窗台,声色俱厉地大骂:“废物!刺客化妆成了宫廷禁军!还不去追?”
此时已经听见纷乱错杂的枪响。
国王卫队仓皇答应,冲到窗口一看,只见底下的禁军乱成一团,一时分不清哪个是化妆的刺客,哪个是真正的巡逻兵。这两名骑士刚想越窗去追,却被皇帝斥责:“给我滚去守住走廊!!不准任何人进来!宣召宫廷禁军,彻底搜查下宫,如果再漏掉一个刺客,我把你们全丢进军事法庭!”
国王卫队顿时魂飞胆丧,把追杀刺客的事儿抛诸脑后,六神无主地喊了一声:“遵命!”就冲出去召集宫廷禁军了。
这样一来,宫廷禁军退守下宫,追击腓特烈的部队就少了大半,只有无畏骑士和少数墙外的禁卫军。
艾莲娜骂得气喘吁吁,高耸的胸脯急剧起伏,整理衣领时,瞥见站在门口的斐迪南,顿时蹙起细眉,一脸狐疑地猜测道:“斐迪南阁下,为什么你提前知道刺客的计划?你能稍微澄清我的疑惑吗?”
斐迪南张着嘴巴,被这飞流直下的转折惊呆了,甚至忘了回答女皇的质问。
老国王蹙眉走进来,毫不犹豫地褪下国王披风,轻轻裹在女儿肩上,郑重地问:“刺客针对你不止一次了。你没被伤到吧?”
阿尔卑斯山麓,艾莲娜遇刺,险些葬送了整个龙骑兵二中队,是腓特烈救驾有功。在下宫里,圣彼得又行刺了一回,被秘密警察提前侦破,一直追进了龙骑兵营地,最后被圣彼得走脱。所以艾莲娜遇刺是家常便饭,老国王立刻就信了,反而担心起女儿来。
艾莲娜软弱地偎依进父王怀里,提心吊胆地抽泣:“秘密警察毫无头绪,斐迪南却知道刺客会来,我好害怕。”
老国王扭头狐疑地盯了斐迪南一眼,扭头安慰艾莲娜:“我会加强下宫的戒备,对不起,都怪卫队布防疏忽,让你受惊。”
艾莲娜担心腓特烈,正在脆弱时,顿时被老国王鲜有流露的父爱融化,埋头在他怀里饮泣呜咽。
老国王刚刚还见识了艾莲娜的君王之怒,眨眼又拥着软弱哭泣的女儿,顿时唏嘘感叹,暗想艾莲娜就算替他做了七年傀儡皇帝,骨子里还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不由得怜惜女儿,将斐迪南撺掇的“捉奸在床”的破事儿按下去,不仅绝口不提,反而叹息安抚:“别难过了。我不会让任何人玷污你的名声,有谁造你的谣,我就割了谁的舌头。你好好休息,过两天就是订婚礼,养足精神才行。”
艾莲娜的心情一浮一沉,无声点头。老国王这才出去了。
莉莉凑过来,无声替艾莲娜整理了下头发,掖起衣领遮住她锁骨上的吻痕,不动声色地竖起大拇指:”女人恋爱就变坏。我服气了。“然后匆匆捧起药瓶,替她配制宁神茶去了。
斐迪南读出了老国王眼神里的狐疑,他万万没想到,志在必得的捉奸剧情居然急转直下,突然变成了惊险诡谲的刺杀现场,事情的性质完全变了。斐迪南咬牙切齿地恨着腓特烈的狡猾,赶紧挥手,猝不及防地替自己辩护:“我只是听手下说,偶然看见腓特烈混进了女皇的卧室——我不知道这是刺杀案!我跟刺客毫无关系,我马上要和皇帝陛下订婚,怎么会刺杀陛下呢?”
“我怎么知道?兴许有些人舍不得两吨黄金了?”老国王冷哼一声,甩掉斐迪南,愠怒着拂袖而去。
斐迪南成为最大输家,失神站在走廊,摊着双手傻了眼,扭头想瞧一眼女皇,却被“砰”的一声摔上了门。他只好按下怒气,匆忙去追老国王,一叠声地喊冤:“我怎会舍不得聘礼呢?区区两吨黄金,我根本不心疼!不心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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