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开始轮流请求拨款,继而质疑彼此的苦水,发展成激烈辩论,最后争吵不休。艾莲娜受不了这乱象,怒而起立,一言不发地拂袖离去。
少顷,一道诏令被宫女捧出来,吩咐内阁拟定方案,表决核准,呈递给艾莲娜看。
然后宫殿被争吵声淹没。
下午,腓特烈脱身出来,陪艾莲娜去郊外散步,嗅一嗅青草和肥土的气息。艾莲娜心情不佳,抱着腓特烈的胳膊默默走路,经过城郊一处葡萄园,她才盯着那些葡萄藤说:“父亲留了个烂摊子给我,早知道就跟你私奔了。”
腓特烈振作精神,笑着轻轻捏她鼻尖,艾莲娜凶巴巴地张口来咬。一阵风刮来,她又打个哆嗦。
“我也想直接抄了布雷施劳德的家,把咱们的金子都抢回来。”腓特烈褪下外套,一边专注地用它裹住艾莲娜的身子,一边镇定地闲谈:“可如果我带头明抢,法律就形同虚设,国家就会乱。为了安定国家,就要尊重法律,不能忘性独裁。所以咱们还得忍着布雷施劳德。”
艾莲娜委屈地投进他怀里,呜呜抽泣,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衫:“还清了战争赔款,却里里外外地背了两千多万的外债,每年税收才五十万出头,光支付央行的利息就要一百万,只能借钱还利息,次年再利滚利。就算央行借钱贼痛快,可是这债务什么时候才能到头?这国家不如送给布雷施劳德好了!穷成这样,我不活了!”
“借债也要熬。”腓特烈轻轻拍姑娘的背,淡淡说:“巴法里亚的货币都被央行弄臭了,一杯啤酒值他妈一亿,我们不照样熬过来了?艾莲娜,咱们本来都挺有钱,可是布雷施劳德这么一倒腾,巴黎赚了,银行赚了,咱们却穷了。熬着吧,等帝国熬到走投无路,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吹牛!父亲一辈子都没还清央行的债,你能还清?”艾莲娜伤心欲绝,哭哭啼啼地不信。
“央行拿战争当刀,把帝国当一口生猪来宰。他们虽然高明,我们就不能反抗吗?”腓特烈意味深长。
“你什么意思?”艾莲娜听出话里有话。
腓特烈附在她耳边,窸窸窣窣说了快半小时,口水讲干,才跟她陈述完计划。
“所以,反正要夺回西里沙的王冠,一场王位继承战争不可避免,不如依我所请,背水一战,功德圆满。所以当务之急是改革军队,驮实根基,每一盎司金币都要增强国力,每一个决策都要扩充军备。”腓特烈诚恳总结,“然后,我们就要翻身做世界的主人。”
艾莲娜认真听完,忖度着计划的细节,觉得颇有吸引力,抬头已是满脸惊喜,眸子笑弯,用力捶他胸脯:“臭流氓!这种损招你都想得出来!你坏透啦。”
“到时候,皇帝让给我来当,免得你又不活了。从此就解放你,让你继续去做波西米亚、西里沙、哈布斯堡、巴法里亚的女王,显得我没有私心。咱们这样放手一搏,还能两全其美。”腓特烈镇定地抚摸她的长发,歪头哄道:“只是,要想万无一失,我们还得熬个两三年。各方面都要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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