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抱着头盔走出教堂,菲莉雅就跑过去抓他的手,急忙问:“于是呢?她很难过吗?”
“她很疲倦,服药休息了。”腓特烈飞快往外走,白披风横在微风中,娴熟戴上雪钢盔:“于是,只剩下破城而入,把叛军绑缚刑场,用十一月罪人的鲜血,给总统府祭旗。”
菲莉雅小跑追上他,考究的红漆面甲下面露出两片脸蛋,拧着眉头咬牙附和:“艾莲娜揭露真相的时候,我就气坏了。我仔细回想,七年战争明明能坚持到12月进入冬季休整,那些罪人居然在11月就签订战败条约,让前线部队的死伤全部付诸东流!他们就那么渴望金子吗!”
腓特烈咬牙切齿:“无妨,艾莲娜跟我里应外合,让罪人把敛聚的黄金都吐了出来;接下来就该攻破霍夫堡皇宫,把这些虫子从树皮里一条一条地抽出来,曝晒到死!”
他义愤填膺地冲出圣斯蒂芬大教堂,却踉跄止步,因为宽阔的喷泉十字路口已经被军官团占领,无数盔甲夺目的军官佩剑立马,列成宏伟的方阵,目光攒射向腓特烈一人。
仿佛羊羔一头撞进狼群,无数绿油油的眼珠子一齐瞪过来,顿时一片死寂。
“怎么……回事?”腓特烈睁圆眼睛,面容在头盔里扭曲了一下。这种肃杀庄严的氛围,让他想起了去年十月政变的场面。这股死气沉沉的肃穆气息,只有权力交接时才会嗅到。
菲莉雅用力捏住腓特烈的肩膀,悦耳地徐徐解释:“陆军部中尉以上军官全部在这里集合,听从腓特烈伯爵的调遣。”
腓特烈冷汗冒了一身,心里呐喊有惊无险。这阵仗就像与虎同眠,不论老虎吃你还是不吃你,它都是致命猛兽。无声列队的陆军部骑士团,就算只是静静盯着腓特烈,都让他油然产生虎口逃生的后怕。
继而“咣啷”一震,一尊雕工考究的红龙盔甲翻身下马,它铿锵作响,越众而出,这表明了他有统辖军团的高贵地位;紧接着,他气吞山河地将黄金佩剑扎在六角地砖上,单膝一跪,低头时红缨一竖:“腓特烈伯爵,您领导了巴法里亚的复兴,证明了英明的领袖魅力;您策划了全歼无畏骑士团的郊外战役,表演了绝佳的军事天赋;污秽的牢狱不能镇压您的斗志,谩骂和排挤不能摧毁您的理想,就算身居末位,您也事必躬亲地扶植着帝国的根基。在最危险的关头,您促使权力和平过渡,让我们从一场致命内战中有惊无险地幸存,艰难地维持了国家统一。那么,您能否领导德意志重拾辉煌?您能否让这片大地重新焕发活力,让荣誉的光辉再次洒遍丹诺江畔?如果您是绝境中那道曙光,那么陆军部上下,愿意与您共赴国难!”
“这是龙骑兵大统领克劳德少将。你可以从黄金佩剑识别他。在父亲授意下,他代表陆军部向你宣誓效忠。”菲莉雅目不斜视地翕动樱唇,小声解释。
苍老的少将向年轻的后辈屈膝效忠,一席话掷地有声,铿锵无比。
这就是肃杀气氛的由来,因为皇帝宣布退位以后,最大难题已经解决,这本就是交接权力的庄重场合,就算战时仪式仓促,慷慨的军容却丝毫不容马虎,澎湃的血性更让目光代替了言辞。
腓特烈心潮澎湃地意识到,陆军部的确是一头无坚不摧的凶猛野兽。令人庆幸的是,这头野兽渴望成为他的坐骑,去酣畅淋漓地撕咬战斗。
腓特烈“锃”一声拔出动力剑,目光灼灼地盯着克劳德说:“起来。”
龙骑兵大统领起立。军官团齐刷刷盯着那尊雪白的盔甲,他高举长剑,披风在背后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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