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帖之上,肖毅已是它们主人的合法夫婿,庚帖已报,如今嫁妆又送至,就差这明日拜完天地送入洞房,一切便已礼成。这也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有人心有不甘,想来也不能叫这一件事出了纰漏,所以纸人这话便是真的恭贺之意。可是它那恭贺的话落下,却未见面前的姑爷有任何回应,这下子可叫纸人感到疑惑了,微的动了一下身子,让那只笔绘出的眼睛能瞥到床上的纸人。
这模样。
是姑爷没错。
身上还有活物的气息。
姑爷无疑了。
偷摸的瞥了一眼,确定跟前的人应当是自家姑爷无疑,虽不知姑爷为何不愿应声,不过这样喜庆的好事这些纸人也不愿搞出些旁的名堂。当即也就不在多问,而是继续拜着礼,也是交代着明日应当注意之事。
这具纸人虽然同肖毅极其神似,可假的东西终究就是假的,一开始还担心着瞒不过这些送亲纸人的眼。如今看来,纵然是纸制成的纸人,只要施了术法,那些亡物也辨不出大概。原心里头还忧担着,可如今看着屋内的纸人冲着床上之物又是作揖又是拜礼,还不停的叮嘱的明儿当注意的事,肖毅这儿忍不得松了口气,因为这口气松下,他倒是出声冲着边上的阴歌说道。
“看来这一件事,成了。”
这话一出自然又换来阴歌一瞥,不过也只是单纯的一瞥,瞥后倒也没说什么。此时虽还不适合出声,不过肖毅所言也没错,如今看来这一件事也算成了一半。屋中纸人今日既然未被人发现,那么明日只要在固些术法,到时候陪了那女鬼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一切也就可了了。
如今事看来,到是如此。
因了这事瞧着也算成了,所以阴歌的脸上暂松了一口气,就在她松气之后看向安德鲁,打算压声说上一句“事差不多已定”时,却瞧见边上的安德鲁眉心蹙紧。紧紧锁住的眉心,一双眼睛透看着不远处的那间房子。
这紧锁了眉心的不只是安德鲁一人,就连难得落站在地上的临,露在斗篷外头的唇也是抿得极紧。
事,应该算定了才是,可为什么这两个人的神色,看起来如此凝重。
就在阴歌因着两人面上沉凝的面色感到惑疑时,她突然听到临喃声说道:“不好,露馅了。”
露馅了,他们以纸人代替真正的肖毅,打算让纸人同女鬼成婚的事,如今看来露馅了。在众人的眼中,这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可是安德鲁和临的心中却一直顿定着。
纸人,可非活物,可是如今来送亲的纸人竟然能如常人一般说道笑唱,能让纸人达到如此,那个女鬼必然不是个寻常的鬼物。非寻常之物,而是有了些鬼龄,那样的鬼,只是靠着这具纸人真的能瞒得住她?
说实的,早在看到这送亲的队伍时,安德鲁和临的心里便已清了,这一次的事,恐是泄露。所以当临感觉到一丝鬼气幽于空中慢慢朝着宅内荡来时,她便道言这事败落。
就在临那一声“糟糕”落下,事情也发生了逆转,原本还在屋内冲着纸人拜道的送亲纸人,不知为何突然燃了起来。里头吹唢喇的两具纸人莫名燃了起来,而外头的纸人,在里头燃起之后也一具跟着一具烧燃。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一般,“噗”的一声燃得彻底,纸人本就是纸制,触火自然燃得猛烈,不一会儿已是烧得干透。
送亲的纸人就那样在他们跟前烧燃,而那些抬入的嫁妆,则逐一落到地上。当纸人全部燃烧殆尽时,藏于暗处的他们也起身而后敢至屋前。
一通火下,除了一些纸屑外,未留下旁的东西。
安德鲁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扫看周围,而曦妃呢?目标当然是那些嫁妆以及那所谓的千万现钱。径直冲了过去,随后也不等别人阻拦就将筐箱打开。
这不开还好,一开当场就怄气,从里头抽出一大叠纸张,曦妃说道:“这就是嫁妆,千万现钱?这分明就是纸钱嘛!”
“当然是纸钱,难道你觉得女鬼嫁进来还能给你活人用的银子。”
这曦妃也是掉进钱眼了,竟然连死人的嫁妆也敢窥视,也是因着曦妃这下意识的先决,倒是引来佐恩一番恶心的笑。叫佐恩笑得不舒服,正打算回瞥一眼的曦妃却听到安德鲁说道。
“看来,被发现了。”
“什么?”
话音刚落人也朝着安德鲁所看的方向看去,这一看视线正好也落到那间屋子。原本还摆在床上的纸人,不知何时竟也烧了。焚烧而起的纸人,火势极旺,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烧得精光。当那屋内的最后一通火熄灭时,屋外的众人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娇柔,可更多的却是诡异
声声入耳,那声音的主人说道。
“夫君,十八抬嫁礼,千万现钱,两柄如意,三幅对瓷,四张彩画,五部经书,六卷诗词,七只玉器,八粒夜珠,以此薄礼,全为嫁妆,还望夫君收下。庚帖之上,限日二一,明日便是我与夫君的好日子,望夫君候等佳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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