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一个人的眼睛,却长在掌心里,这种事,根本不可能。所以在看到男人朝着自己伸探而来的双手,并且同掌心内的那两双眼睛视线迎对时,王永整个人。
是僵的。
因为诧愕,所以僵在那儿,也就是因为那一瞬的僵楞,王永也失去了逃生的机会。就在王永瞪着眼睛看着掌心内的那一双眼睛时,那个男人的手也掐上王永的颈处。
一双手,如铁锁般直接捆扣在王永的脖子上,这个男人的手劲非常的大,从那些死者的尸体以及尸检报告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拥有足以将人的颈骨活活掐断的力道。然而这种可怕的力道只有亲身体验的时候才知道它的可怕。
当那一双手掐上自己的脖子时,王永就听到颈骨处传来“咔擦”一声清响,整个脖子就好像被人套上特制的钢圈,而这个钢圈正在不停的缩小,一点一点的缩勒着自己的颈部,试图将自己的脖子整个掐锁勒断。
痛苦,那种被人活生生卡住脖子的感觉非常的痛楚,王永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喉管,食道,乃至于自己的颈骨一点一点惨遭挤压,随时都可能勒断的那个痛感。
痛。
无法言说的痛。
因为脖子被死死的掐住,王永的脑袋直接胀成猪肝色,就连眼白也充血了。只要一会儿,再过一小会儿,这位D市警局的局长恐怕就得与世长辞了。就在王永觉着自己的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时,原本死静的夜中,突然传来男人询问的声音。
“玩够了没有?如果玩够了也该收手了。”
这个突然传来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夜中显得有些突兀,不过更叫人觉着突兀以及奇怪的,竟是当这个声音飘出,并且落下那样的询问时,原本已经开始翻着白眼,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的王永。
竟然笑了。
脸色在那一刻恢复正常,唇角也露出奇疑的笑,就在这笑声溢出时,王永咂舌说道:“急什么急啊,难得遇上这么好玩又有趣的事,你就不能让我多玩会儿?急急急,天天这么急,对身体可不好哦。”
因为这个男人的眼睛长在掌心里,而他的手此时又掐在王永的脖子上,所以一开始王永脸上展露的诡异的笑,男人是不知道的。王永脸上的笑,男人自然不知道,不过从王永口中传出的话,他却听得极真。
带了笑意的话语,那觉不是临死之人该有的语调,更何况本来该是粗矿男声的人,此时那飘入耳中的话,竟然是个脆脆清清的女声。声音悦耳,带着女孩子特有的音色,此时他手下掐的人,并不是个男人,而是个女孩。
因为那笑应着突然闯入的回应是个女孩的声音,以至于在听了那回应的话,男人有些疑了。微微的疑,有的时候并不需要动了太久的疑思,仅仅只许小片会儿。
就够了。
就在男人因为这奇怪的女声感到怪疑时,手下所掐之物,也开始变了。他的手下,掐的该是人的脖子,虽然人的脖子对于他来说并不坚硬,甚至只要用点力气就能直接将人的脖子掐断,可是再如何不僵硬的东西,手掐时也该有掐住物体的感觉。
可是没有。
此时他的手下,就在刚刚的那一瞬,竟然空荡了。像是他刚刚所掐的东西就是一块干冰,上一刻还能碰触,下一刻却不知因了何种缘故突然雾化。雾化之后的东西,形体也跟着消失,而就是这突然消失的形体,下一刻,那个女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咯咯”一笑,女孩的笑声非常清脆,一面这样“咯咯”笑着,女孩一面说道:“手劲还真是大啊,就刚刚,我都快怀疑自己的脖子得叫你掐成两截了。”
男人的手劲的确大得有些恐怖,就算是临,也忍不住咂舌轻叹。摇着头,叹着气,看着那因为手下的人突然从男变成女而感到惊疑的男人,临忍不住又笑了。
刚刚,就在刚刚,男人的手下掐的还是个男人,一个被他视为仇人的男人,可这一刻,这个男人却变成了一个女孩。男人刚才所掐的那个人,若是要说,也是王永,只不过那个并非是真实的王永,只不过是王永的意识罢了。在暗示着王永可以用自己充当诱饵时,临也偷摸着将王永的魂魄引勾出来。
虽然让王永充当鱼饵是个不错的法子,可是那个家伙毕竟是个活人,而且还是佐恩的朋友,要是一个不小心把命搭了进去,那后头谁晓得得牵连出多少麻烦。临虽然喜欢玩,却也不是一个做事没有分寸的主,所以在暗示王永拿自己的命去做赌注时,她也摸透着将王永的魂引了出来,在由自己的鬼灵稍微的加固一下,形成一个更加鲜美的鱼饵。
男人刚才所掐的人,竟是王永,同时又不算真正的王永,只不过是王永的一道魂。至于真正的王永,恐怕此时并不晓得在哪儿呼呼昏睡呢。王永的魂,是临和安德鲁钓出这条大鱼的鱼饵,现在鱼都已经跃出水面了,鱼饵自然也就没用了。
所以在男人将要掐断王永的脖子时,临及时撤去自己的鬼灵。鬼灵散了,用于坚固的构建自然也散了。而当一切都已经散下时,王永的魂魄直接归体,此时的街道就只剩下安德鲁和临。
自己被人算计了。
如果一开始还没弄明白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细顿之后,男人也清了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时的街道上,刚刚那个仇人已经不见了,如今剩下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男人,明明是个男人,可是脸上乃至于眼中,却由骨子透渗着只有死人的身上才能看到的死气。而另一个则是刚刚耍了自己的女孩,一身黑色的斗篷罩在身上,笼罩于黑色下的她,如果不认真寻找,随时可能忽视。
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让男人本能的升起警觉,抬起自己的手,长于掌心内处的那一双眼睛瞬间瞪大。瞪圆的双眼,审盯着面前的两个人,也注视着他们的一切。
对于安德鲁和临,这个男人明显是警惕的,不过这个男人在安德鲁和临的眼中,却好似并非一个危险麻烦的存在。看着临终于玩够了,舍弃了王永的魂魄后,安德鲁略扫一番,随后问道:“这个,又是什么?”
“你是说这个妖怪吗?这可是手之目哦。”
“手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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