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端化帝说了这话之后不久就被打脸了——暖太妃的心腹宫女琴叶扑倒在丹墀下,悲愤哭诉:“求太皇太后、陛下为太妃娘娘主持公道!”
因为御医证明,暖太妃不是自己悬梁,而是被人从背后击晕后挂到了梁上!
也幸亏是这样她才获救及时:没接到不让打扰吩咐的宫人,照平常伺候的规矩,端着茶点进了内殿,看到情况不对,赶紧出去喊了人!
“太妃可曾醒来?”端化帝强按住震怒,寒声问,“若是醒来,可说是什么人袭击了她?”他这些日子虽然巴不得将暖太妃母子千刀万剐,好洗刷显嘉帝的耻辱,但深宫之中太妃遇袭,换了哪个做皇帝的能忍?
今天徽仪宫偏殿的太妃能被人挂到梁上,明天宣明宫的端化帝自己,是不是也要被挂到梁上去了?
琴叶擦了把泪,哭道:“太医妙手,太妃娘娘已经醒了,正因为娘娘醒后,说了乃是独自在内殿时,忽觉脑后传来重重一击,随即人事不省,奴婢们才知道,原来娘娘并非自己投缳,方请了太医为娘娘查看,是否还有其他伤势?所幸太医说,娘娘应该是被击晕后旋即被挂起,未受其他伤害。”
这番话不仅仅是向太皇太后和端化帝解释暖太妃所谓“投缳”的经过,也是侧面表示,暖太妃虽然差点被害了性命,但名节无损——不然她一个年轻美貌的太妃,独自在殿里时遭了毒手,很难不引起某些揣测。
给自家主子分辩完了,琴叶才继续道,“娘娘当时正在为皇太后做一件外衫,乃是斜坐软榻,低头专心针线,根本没注意其他,所以直到被击晕,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这就是说暖太妃无法提供任何线索了?
不过好在徽仪宫里不只住了一位暖太妃——居于正殿的苏太后,才是徽仪宫的正经主人。
虽然说太后现在已经不再管理六宫事务,但徽仪宫里发生了太妃差点被害死的事情,苏太后既担心自己的安危,也怕火烧到苏家或肃王身上,自然不能袖手!
所以琴叶禀告的这点功夫,苏太后也来了。
她嗓子还没好全,来时带着长兴长公主,由长兴长公主代为出言:“母后得知暖太妃的遭遇后,立刻命人传来徽仪宫各处守门的内侍,确认今日除了太皇太后这边遣人去接庆王殿下外,没有其他人出入,便下令封锁宫门,挨个排查徽仪宫中的宫人去向!”
“目前已经查到五人最有嫌疑,皆是身材高大的内侍,都说不清楚暖太妃出事期间,他们的具体位置!”
“此刻五人都押在殿外,还请皇祖母与皇兄发落!”
太皇太后跟端化帝均是脸色铁青,对太后道了句“辛苦”后,便命人将那五人挨个提上来亲审——苏太后已经把嫌疑人缩小到了五个,这两位也不是吃干饭的,没花多少功夫,就确认了真凶:其中四人在抄家灭族的威胁下,不得不招供,他们之所以无法交代去向,皆因当时所做的事情或有违宫规,或有偷懒玩忽职守的嫌疑。
此刻挨个说来,虽然必要领罚,却也都排除了谋害暖太妃的可能。
惟独一人在数次撒谎被识破后,猛然起身,撞向殿柱,却是想以一死来守秘!
但太皇太后与天子跟前,他自然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此举不过是让众人确认了他的可疑罢了!
“拖下去!”太皇太后怒喝,“让掖庭令即刻问清楚!”
——这就是让拿下去用刑了。
片刻后,脸色惨白的掖庭令前来复命:“那内侍已经招供,指使他谋害暖太妃的,乃是……傅太妃!”
话音未落,清熙殿上上下下均是大吃一惊!
“太皇太后,妾身冤枉啊!”这时候傅太妃也在,毕竟她能离开行宫,靠的就是太皇太后念旧情,这会暖太妃的事情闹开了,她怕太皇太后气出个好歹来,自然是一直在太皇太后跟前伺候的——方才她没少劝太皇太后息怒。
闻言大惊失色,“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急声分辩道,“妾身全赖太皇太后慈爱,方有今日,又怎么可能叫您失望,去谋害暖太妃?何况妾身谋害了暖太妃有什么好处?!”
太皇太后脸色铁青,问掖庭令:“那人指证傅太妃,可有证据?”
“回太皇太后的话,下官已从那人的住处,找到了傅太妃密赐的一些财物。”掖庭令知道傅太妃受太皇太后庇护,要没问清楚,哪敢来报?此刻便道,“下官已经核对过,都是先帝在时,明确记载赏赐给傅太妃的。”
“不是这样的!”傅太妃闻言,骇的几欲昏厥,急急解释,“先帝驾崩后,妾身因无子被送往行宫!当时走得仓促,而且马车地方有限,很多东西都带不走,只能留下。后来蒙太皇太后恩典,妾身复还帝都!但当时没能带走的东西,后来也没再找到。妾身想着妾身如今只须尽心服侍太皇太后便好,那些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不值得为此劳烦太皇太后,故而未提!那些东西倘若真是先帝所赐,那么很有可能是在妾身当初离宫时为人所获,用于此刻栽赃妾身!!!”
她说的这个情况,太皇太后等人也知道。
因为从前朝沿袭下来的这个制度,无所出的妃嫔,在皇帝驾崩后横竖就是去行宫等死了——基本没可能翻身——所以从来不缺踩低拜高之人的宫里,都视这种情况为发财良机!
送她们前往行宫的马车既小,自然装载不了多少东西。
所以所有人都只能选择性的带些细软之物,根本不可能把所有的家当带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