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还睡,还睡,你都睡成猪啦……喂,我说,刚才你宝贝儿子打电话回家啦。”
宋成早几年办了病退,他没什么嗜好,唯一的爱好就是杯中之物,每天晚上都要喝两杯,喝了就打瞌睡,被老婆吵醒也没脾气:“小隐说什么?”
“他说可能会有大灾,让我们屯点粮食,尽量不要出门。”
“家里面不是还有一袋米吗?放心,吃一个月没问题。”宋成侧侧身,准备接着打瞌睡。
吕圆本来没想屯粮,这些年谣言一个接着一个,一会儿酱油一会儿盐的,她早麻木了,可看见老头子迷迷乎乎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心里面又不痛快,打定主意不让他称心:“不行,小隐是做什么的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告诉你,我们老吕家可是有真本事的,七嫂前天才给我透了风,说我哥上个月把妈的玉镯子给卖了,卖了整整60万。哼,妈哪来的镯子?还不是我爸留给她的,气死我了……咦,怎么说到镯子上了……对了,屯粮,我不管,反正小隐都说了,你明天一大早就给我买粮去,至少要买一百……不,两百斤!”
她觉得两百斤可以吃半年了,再说家里靠租金过活,衣食住行人情往来再加上每周的保洁等等,各种开销不少,打牌又是输多赢少,日子虽然过得宽绰,但要说到存款,真心不多。
幸好宋隐比较了解他妈,对她没抱多大希望,打完电话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决定等到压缩饼干到货后回家一趟,只要他回去了,一切都好解决。想到压缩饼干,心里一动,又到网上下了10个箱子的定单,这次让商家直接送到爸妈家里去了。
下完订单宋隐感觉完成了一件大事,心里面的焦灼感去掉大半,正准备静下心来修行,电话响了。
知道他号码的人总共也没几个,刚开始宋隐还以为是他爸妈打来的,看了来电显示,颇有些意外。
“阿凉?”
电话里传来一个很爽朗的年轻女子的声音:“宋隐,是我。听说你半年前来找过我?”
宋隐无语,半年了都,现在才打电话来问,反射弧要不要再长一点?
“是。那个时候我在藏区,顺路去看你,你没在。”好吧,其实他是绕了将近百里的路过去的,还等了两天,可惜没遇上,或者说是被阿凉给躲开了。
那边大笑:“不好意思啊宋隐,我当时有急事离开了,你不会生我气吧?”
“不会。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宋隐你这人……不熟悉的还以为你不想接我电话呢。算啦,反正你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不跟你计较。”
“……”
“好吧,好吧,我们很熟我不会误会,我今天确实有事,你现在在哪里?”
宋隐报出闲阳镇。
“详细地址?”
宋隐又报出某街某幢某号,那边仔细核对无误后,语气变得非常严肃:“宋隐,你一定要呆在这个地址,暂时不要离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拜托你,三天,不,两天之内,你就可以见到他。”
“到底什么事?”
那边略一停顿,深吸一口气,断然道:“你见到他就知道了,现在不方便讲。”
挂断电话,宋隐有些疑惑,他好象听到了咳嗽声,阿凉生病了吗?藏区生病可不是闹着玩的……想了想赶忙拔回去,电话竟然没人接,过了一会儿再打,显示不在服务区。
宋隐在某些方面跟吕子良很像,大概是过分专注于符术,性子比较冷清,对人对事都不够关心,但是这个阿凉,对他来说却是个不太一样的存在,阿凉开口托他,潜意识里就觉得不容拒绝。
阿凉在藏区经营着一家旅馆,宋隐曾经三度入藏,第一次是四年前,他在阿凉的旅馆住了几天,临走前一晚,阿凉进到他的房间……阿凉是个血统复杂的混血儿,在*上有着令人惊讶的直率,她说喜欢他,她就来了,没求他什么,也没想过要天长地久,春风一度,第二天宋隐离开,阿凉从此留在了他的记忆中──那样一个热情似火的女人,独立特行还不拖泥带水,很难让男人忘记的。
宋隐是个正常男人,也会有需求,他长的不差,没有特意猎过艳,却也不会刻意拒绝,成年以后曾经有过几次短暂的艳~情故事,都是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彼此没有太深的牵扯。唯有这个阿凉是个例外,因为除开第一次,他们还有第二次。
两年前他再度进入藏区,特意去到阿凉的旅馆,这一次他因为身体出了一点状况,在阿凉的小旅馆呆了两个多月,两个人如胶似漆,几乎到了“情侣”的地步,他也就此知道了阿凉的故事:阿凉是藏区某上层与一个内地女子的孩子,受过极好的教育,也曾经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因为丈夫出轨而离异,情伤之后回到藏区接手这间旅馆。她没准备再婚,却也不打算出家当尼姑,宋隐入了她的眼,于是有了这段故事──用阿凉的话说:两个人,一段情,足够了,省得以后翻脸把所有美好的回忆都给毁掉。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宋隐半年前第三次入藏,她避开了……
那么一个洒脱的女人,现在主动求到他名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就算他们只是情人未满,宋隐也不认为自己可以袖手旁观,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急,最迟三天以后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的宋隐没有想到,三天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