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福山不当回事地耸耸肩,扭动着胖腰继续侍弄他的菜田去。
许家的这个院子有前后两进,进门是个小天井,现在种了一天井的土豆。后院是个中式庭园,园里所有的空地上都种满了各式菜蔬,就连假山下那个小小的水池,底部都被挖开了,种上了莲藕,至于假山上原本种着兰草的地方,现在全都变成了葱。
这会儿他们就在后园游廊旁边的“菜地”里除草,对了,抄手游廊上也摆放了一排非常精致的花盆,花盆里种着甘蓝莴苣包心菜等等……
许凌风懒得搭理他家定时抽风的老爸,索性拖出水管想要给“盆栽菜”浇水,没想到他刚拎起水管,他老爸就像屋子着火了一样,大叫:“放下放下,你赶快放下,现在河边住户全都限水,你把水用来浇菜了,我们洗菜洗澡冲厕所怎么办?”
许凌风奇道:“那你用什么水浇菜?”
“箫河里挑水来浇啊。”他爸回答的理所当然。
许凌风愣了愣:“谁去挑?爸你?”
就他爸这样,能挑水?
“我怎么了我?”他爸鼻孔朝天,“我挑不上来水,不会花钱请人吗?”
这还差不多。
“水桶在哪里?今天我去挑吧。”
“别,别,你别抢他饭碗。早上挑水浇地,总共就两个小时的事儿,我一个月付他八千块,还搭两个馒头。小孩儿才16岁,除了我这儿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事儿了,你挑水事小,他肯定要半个月睡不好觉。”
许凌风放下水管:“那我干什么?”
“除草啊,你是嫌这儿地少了?二楼上还有好几间房呢,茶厅花厅什么的,全让我给改装了,种了玉米花生还有红薯,够你忙活一阵的……嘿,知道吗,你爸我是小区业主委员会的,去年初刚搬来就召集大家开会,把厉害一讲,马上就有三分之二的人跟着我搞起了室内种植。你别看这一家家都挺有钱的,但大家都是过过苦日子的,都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再说我们又不缺雇人的那点钱,就算成本高一点,但粮食入库才是硬道理,就算以后市面上买不到粮食,也可以坚持三五个月的。而且我们还算是解决了一两百人的生计,全都是功德啊……”
楼上房间里,宋隐听着许福山志得意满的絮叨,不禁宛尔:这还真是个大善人呢。又想起许凌风告诉他的许家的那一堆私生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评说这个大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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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桌上宋隐见到了许凌风的亲妹许安安。
许凌风很幸运地继承了父母的优点,而许安安就……运气不太好了,她长的实在是太像他爸许大善人了,不过富家女嘛,终归是有很多法子让自己变的漂亮起来,看起来还成。
许安安跟他哥的关系明显不太好,两年半时间音讯沓无,再见面也没问他哥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只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你一向运气se好”,整一个阴阳怪气。
她对宋隐的态度就更糟了,饭桌上竟然说:“爸,明天我也把男朋友带回家吃饭。”
他爸面不改色:“你要是确定能跟他过一辈子,就带回来吧,我马上给你们办婚事。”
许安安嘴角一撇,指指对面的宋隐:“难道他就能跟我哥过一辈子?爸你该不会也要给他们弄一个婚礼吧?”
许福山居然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问儿子:“对啊,你们想要一个婚礼吗?要不也弄一个吧,至少让亲戚朋友一起吃一顿,弄个仪式?”
许凌风宋隐对视一眼,他们两个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片刻后,宋隐开口:“还是等到把我爸妈找到了再说吧。”
许福山却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生活目标,乐呵呵的道:“那我先去问问这个事儿到底要怎么弄。”
许安安叹息:“哥你可真是好运,不管找个什么样的人回来,老爸都认账,还迫不及待要帮你把人往圈子里带,生怕别人家看不到笑话似的。”
“安安!”许母沉下脸。
许福山看了女儿一眼:“安安,你爸我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泥腿子暴发户,老早就是一个笑话,难道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我今天犯贱才会回来!”许安安把碗往桌上一放,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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