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万垂眼定了定神,这才开口道:“我从军多年,家中尚有一位老母,如今居于两国交界的永寿城中,如今我兵败被俘,家中孤母无所依托,只想恳请将军,他日若是兵至永寿,能替我去看看我那母亲。”
秦桑一愣,不禁有些动容,没想到他还是位孝子,这样的请求,秦桑确实没有想到。
蒋万在南渊算得一位老将,虽没有连允那般运筹帷幄,但也是身经百战,况且他跟随连允许久,对南渊军中情况定是有所掌握,若是能将他收为己用,倒不失为一种助益。
她沉默了片刻,抬眼笑道:“怎么,蒋将军就不想亲自去看看母亲么?”
蒋万一听,眼中有些诧异,他眨了眨眼:“秦将军这是何意?”
秦桑定定看着他的目光,诚恳道:“蒋将军身经百战,在南渊也算得一位老将,若是今后能为我秦川所用,自然是皆大欢喜,他日待我们攻回永寿,将军亲自去看看母亲,岂不更好?”
蒋万愣住了,自从他被擒后,就从未想过还能活着见到母亲。
秦川和南渊这么多年的战乱中,战俘都是就地正法以壮君威,或是收押起来,将来为君主陪葬,他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别的出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掌握的一条重要信息,来交换母亲的安度晚年。
可是,眼前的秦桑却给了他另一种选择,一种自己想都没有想过的选择。秦桑见他这般诧异,趁热打铁的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从前两军对待战俘都是怎样的规矩,但现在秦川既然令我掌兵,用的便是我的规矩。不止是你,南渊军中所有被擒的战俘,只要肯忠心归顺秦川,我定
将他们与秦川将士一视同仁。”她眼看着蒋万面色的变化,稍稍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终年战乱,不少将士都只是为口饭吃,才应征入伍,南渊能给的,我秦川一样能给,南渊不能给的,我秦川或许也能给。将军也看到了,今时
今日我秦川军中以少年将领居多,像蒋将军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正是我求而不得的。”
蒋万的眼中已是亮起了微微光芒,秦桑能看出,他心中的动摇。“若是蒋将军能够助我秦川,后将军一职不会更变,将来若有立功,加官进爵也是迟早的事。待我们攻回永寿,便将你母亲接到秦川京中,丰衣足食,安度晚年。将军觉得,亲自向母亲尽孝与让我替你去探
望相比,可算得更好的选择?”蒋万眼中的火光终是迫切的燃烧了起来,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猛地竖起身来,跪倒俯地:“秦将军,末将乃一介败俘,本不敢有丝毫贪生妄念,今日蒙将军浩恩,末将愿誓死效忠将军,为秦川效犬马之
劳!”
秦桑与萧何对视了一眼,转头向门外道:“来人!将蒋将军镣铐卸下!”
门外一牢房守卫闻言匆匆跑进,麻利的掏出钥匙,将蒋万手脚镣铐尽数卸下,拿了出去。
蒋万又是重重一拜,抬起头看向秦桑:“秦将军,今日之恩末将永生牢记,稍后定会协助将军,劝兄弟们归顺秦川。”
秦桑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来示意他坐下。蒋万坐回原处,如释重负的看着秦桑与萧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方才我说有一事要禀明将军,这一激动,差点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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