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城楼顶端,他掸眼一看,城下不远处倒是有不少兵马,却皆是往反方向奔去,丝毫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他眨眼皱了皱眉,这是什么状况?不是说他们动手了么?怎么,难道就是过来绕了一圈,这就赶着回去了?
他正纳闷的出神想着,身旁的城楼守将已是到了他身侧,拱手抱拳道:“木将军。”
木十六回过头来,点了点头,指着远处兵马问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那将领抬起头来,眉头紧锁,似是十分忧虑,侧开了身,让木十六越过他往身后看去。
木十六定睛一看,整个城楼上所有木柱,檐下,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每一根箭上还穿着一张纸条。
城楼上所有的守军都分散在那些箭矢周围,手中拿着那些纸条,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
木十六狐疑的看向守将,而后绕过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一处木柱之前,伸手猛地拔下了插在柱子上的箭矢,将那纸条取下,展开看了起来。接着黎明的微光,木十六看到那纸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几行字:“烽烟战火,民不聊生,老弱妇孺,颠沛流离,黎民凄苦,哀鸿遍野。方此时,休兵弃战乃顺应民意。今秦川皇恩浩荡,凡十日内归降者必有
重赏。愿从政者加官进爵,愿归乡者赐金银细软。诚告诸位将领,莫失良机。”
木十六越往下读越是怒火攻心,他皱着眉,一把将那纸条揉作一团,狠狠捏在掌心,回头望着身后的守将,沉声问道:“他们留下这些就走了?”守将看着木十六这阴沉的脸色,抿了抿嘴,摇头道:“不止,方才蒋将军……蒋万随弓弩兵一同前来,在城下大声宣扬,秦川对待归降将士是何等的优待,还说……还说我们师出无名,劳命伤财,涂炭生灵…
…”
“一派胡言!”
木十六狠狠将手中箭矢与纸团砸在地上,怒目圆睁,冷冷环视周围那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的兵士,怒不可遏。
四周的守军听闻此声皆是猛地一愣,回头看见木十六不知何时已经到达了城上,慌忙扔下手中纸条,挺直了身子站好,垂眼面向木十六,噤若寒蝉。
木十六看着他们这手忙脚乱的样子,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不容易舒展开眉头,睁开眼,迈开步子在城楼上缓缓行进,看着每一个人的脸,严肃不已。一直走到了城楼另一侧,他才回过身来站定,右手搭在腰间佩剑之上,郑重说道:“诸位,尔等都并非幼童,应当明白,两国十年来战乱不断,绝非我南渊一国之过。今蒋万为图私利而叛君叛国,却不以为
耻,反以为荣,这岂是我南渊将士应有的风骨!”他看着眼前的一众兵士一个个抬起头来望向自己,接着说道:“诸位也都知道,秦川如今的将领心思深沉,阴险狡诈,几次战役皆是胜之不武,才令我南渊节节败退。如今,更是趁着我南渊将领身受重伤而
行策反之略,为的就是动摇军心,好让我们自乱阵脚。”他深深吸了口气,环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尔等可以想想,秦川若是真能兑现诺言,大肆恩赏,需要准备多少钱粮,多少职位。难道恒王会撤下自家的臣子不用,换你们去坐那朝堂高位吗?还是他准备倾
尽国库,替你们扶养家中老幼?”
眼前的那些守军闻言皆是点了点头,互相对视了一番。
木十六这番话算是让他们微微躁动的心沉静了下来,这才细细将那纸条上的承诺思考了一番。的确,若是秦川真要兑现诺言,那便是倾举国之力来赏赐所有归降将士,这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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