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被弘历下旨禁足了,不许任何人探视,连十五阿哥也被抱走了。
愉妃身上背负了教唆七公主污蔑中宫,以及害死九公主的罪名,即使她极力否认、自诉冤屈,然后弘历并不相信。弘历没有立刻下旨处置愉妃,是因为……五贝勒此刻正跪在九州清晏殿外,苦苦哀求。
“额娘一生与人为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五贝勒在殿外哭嚎着,嗵嗵磕头不止,“求汗阿玛彻查此事!额娘定是冤枉的!!”
五贝勒的声声凄婉,句句含哽带噎,他跪在殿外已经大半日了。
“额娘侍奉汗阿玛多年,从来都是温顺安分,额娘岂会伤害一个无辜稚子?!求汗阿玛明鉴啊!!”五贝勒撕扯着已经干哑的嗓子,哀求不止。
弘历盘腿坐在罗汉榻的明黄色盘龙纹引枕上,眉头紧皱。愉妃素来温敦,连宫女太监都不忍苛待半分,若说她会加害小九儿,弘历也难免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愉妃与纯贵妃的不合,他也是知晓的。只因一直以来也没闹得太过分,所以他也一直不曾干预。若说愉妃会陷害纯贵妃,倒是有可能,可若是污蔑陷害鸣儿,便有些不大可能了……
“鸣儿……”弘历轻轻唤了嘤鸣的名讳,“这事儿你觉得真是愉妃所为吗?”
嘤鸣坐在罗汉榻的另一侧,淡淡道:“愉妃不会害九公主。”顿了顿,嘤鸣又道:“而且,我也不认为愉妃会教唆七公主说那些话!”——若换了旁人,兴许她会疑心,但愉妃的确是个老好人,这辈子都没害过人,一下子罪名累累,任谁也不会相信。
弘历眉头深深皱起:“可苏勒已经承认是愉妃教唆的。”
嘤鸣冷哼了一声,“既然已经证明,七公主说了谎,那她再说谎污蔑愉妃,也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会子,七公主也已经被幽禁佛殿,闭门思过了。不过明显的,弘历也只是想禁足她一段日子,并不打算严惩。
弘历眉头更深了,“她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如此多的心机?!”
是啊,七岁的孩子就算再聪明,将所有人算计在内,未免也太妖孽了些,嘤鸣嘴角一扬,便道:“所以说,教唆七公主的,必然另有其人!”
弘历一愣,想了半晌,才道:“你难道是说……魏氏?”弘历转动食指上的虎骨扳指,摇了摇头,“鸣儿,你可别忘了,魏氏被发落回宫已经有三个月里,这三个月里她一直被禁足,如何能指使苏勒?”
嘤鸣轻哼了一声,“你也别忘了,魏氏被发落回宫前,曾经要求见几个儿女!当时她们母女在凤麟洲密谈了大半日呢!!”
弘历神色一沉。
嘤鸣继续道:“每年的五月初五,都要在蓬莱岛上设宴、赛龙舟。因此害死九公主的计划,在数月前就拟定好了,也未尝没有可能!”
“鸣儿!!”弘历脸上露出不满之色,“九儿也是魏氏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纵然旁人嫌弃九儿是鬼节出生的,可魏氏对九儿一直十分疼爱!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见弘历一脸怒色,嘤鸣只能选择沉默了下去。
是啊,进宫前,她也绝不会相信母亲会害死自己亲生孩儿,可进宫之后,很多观念,她都改变了。
良久之后,嘤鸣幽幽道:“弘历,你难道忘了废后乌拉那拉氏是如何扼杀亲子的吗?而魏氏,也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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