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与席姝走后,八贤王又低声在随从耳边吩咐了几句,等随从领命走了,他才启程到皇宫去。
“今天吹的什么风,竟把皇叔吹到朕这儿来了?”皇帝看到八贤王很是高兴地说。
八贤王行完大礼,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启禀皇上,臣有要事禀告。可否……”他看了一眼成群结队的宫人。
皇帝有些奇怪,但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屏退左右,笑着问:“出了何事?让皇叔如此小心?”
八贤王复又面伏于地:“请陛下答应,恕臣死罪!”
他如此郑重其事,皇帝也不禁认真起来。“皇叔快快请起,朕答应你便是。”
“启禀皇上……”八贤王欲言又止,似乎极难开口。
这可吊足了皇帝的好奇心,“皇叔你快说阿!”
“您可曾想过,太后并非您生母?”八贤王眼睛一闭,豁出去道。
“什么?”皇帝大惊失色了一秒,很快震怒道:“胡说八道!”
“千真万确!”八贤王一副我也不想,但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刘太后并非陛下亲母,陛下的生身母亲,乃是早年被刘太后暗算了的李宸妃!”
八贤王将当年之事说出,只是隐瞒了皇帝是郭槐从宫外抱来的真相,将他说成是李宸妃所出,但是被刘妃伙同郭槐一起用移花接木之法变成了刘妃之子。但其实真正的刘妃之子,早已病故。
皇帝深受震动,半信半疑。
八贤王于是说:“当年郭槐自以为做得隐秘,但他终究只是个妃子身边的宦官,如何能做下这等事后,不被发现?其实他们的所作所为,全被一人瞧在眼里。”
“是谁?”皇帝忙问。
“蒋胜!”八贤王说。
皇帝惊道:“是他?”
“正是!”八贤王口若悬河,说正是因为郭槐当年偷换孩子的事情被蒋胜看到,而蒋胜又不知道刘妃换的是李妃之子,还以为皇家血脉被换,皇位被篡,所以这么多年执守边疆不肯报效朝廷。
皇帝眼神微动:“蒋胜既然早知道此事,当初为何不与父皇禀报?一瞒还瞒了这么多年?而且蒋胜远在千里,皇叔又是如何知道的?”
八贤王暗叹此子果然心机深沉,不好糊弄。用词更加小心:“皇上圣明,想来蒋胜确实有谋逆之心,才会隐瞒此事不报。若将来有个万一,他大可以用陛下不是正统的理由,举兵造反。至于微臣为何得知……实不相瞒,许多年前,蒋胜恶贼就曾修过一封书信给我,将此事透露给微臣知道。微臣愚昧,听他蛊惑,因此有数年时间,疏远了陛下。现在想来,如此把戏也不知他曾跟多少人玩过。”
皇帝顺着他的话想到这些年自己在朝中孤立无援的局面,不由得对蒋胜恨的牙牙痒。
“那皇叔今日是?”
八贤王继续编造:“概因苍天垂怜,微臣重遇了尚在人间的李娘娘,她手中就有能证明陛下是真正天潢贵胄的证据!陛下,当务之急,还是认回李娘娘罢。好早日昭告天下,您才是名正言顺的赵家血脉,破除谣言!”
这话正中皇帝下怀:“此话当真?她如今身在何处?”
“事关天家血脉,微臣不敢不慎重。请陛下换上便服,随微臣走上一遭便知道了。”
皇帝只考虑了片刻就同意了。“好。”
另外一边,张依依凭借高强的轻功潜入宫中,避开重重守卫,在系统的指引下,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正在吃饭的郭槐,一记手刀砍晕了,整个抗回了开封府。
席姝的催眠术跟药搭配起来的功效很好,但就是被套话的人会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张依依担心,皇帝看到这样的郭槐,会怀疑是自己等人暗中使了什么小手段在欺骗他。所以吩咐张龙赵虎他们好生安排一处地点,最好是皇帝看不见郭槐,但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郭槐说了什么的地方。
这般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公孙先生亲自上阵,选择了一间牢房……
“估计依依带回来的郭槐肯定是昏睡不醒,赵虎,到时候你记得去门口等着她,帮她一把。”公孙策如此说,带着除了赵虎之外的其他人忙活了一上午,才终于布置了妥当。顶着兄弟们羡慕的目光,被派到轻松差事的赵虎很是自得地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马汉去了后门。门外停了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车上走下来一个又一个的皇亲贵胄。马汉将他们带入天牢中,一间隐蔽的牢房。
毫不知情的赵虎却看着被张依依塞进麻袋里,双眼紧闭的郭槐,忍不住再一次感慨公孙先生的神机妙算。
“愣着干嘛?快搬呐!”张依依不满地催促。她都扛了一路了,累死。
“哦!”
这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证明自己身份好获得朝中官员认可的皇帝在八贤王的带领下,到了开封府。
望着大门上的匾额,皇帝一头雾水。“开封府?”
“正是,皇上请。”
皇帝勉强按耐住性子,照他所说的,跨进大门。
“府牢?”皇帝更奇。
八贤王面不改色:“是。”
皇帝心想,都到这了,不如就进入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刚走进几步,公孙策与包拯就迎了上来。“微臣叩见皇上。”
“卿家平身。看来卿家与皇叔,是一早就说好了的?”皇上意味深长地说。
“不敢,我等只是想请陛下来听一场戏。请陛下一会儿,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包拯说。
皇帝心生疑窦,但天底下最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就是包黑子。基于对包拯的信任,皇帝同意了。跟八贤王一起默默地坐在一间打扫过的牢房中间。
“皇上,一会儿不论隔壁传来什么动静,请您一定要静静地听到最后,才会看到好戏。”八贤王好心提醒。
皇帝挑眉,目光掠过另外一间被布蒙住的牢房,忽然来了兴致。“好。”
见皇帝就座了,张依依给席姝一个手势。后者会意,掏出手中工具,先叫醒了郭槐,等对方视线开始聚焦时,便开始催眠。
她的催眠对旁观者也会有点作用,所以张依依别开了视线。展昭亦然。
忽地,她察觉到地牢中多出了几十道气息,都非常陌生,也不通武艺,想来不是开封府的人。
那会是谁?
愣神的功夫,那边席姝已经开始了问话:“你是谁?”
她的声音有些缥缈,有些虚无,仿佛来自天边。
郭槐眼睛依旧紧闭着,嘴巴却不自觉地呢喃:“郭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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