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甘甜的细流自喉间滑下,许无言在一阵清凉感中缓缓醒来。
“狐尾提刑大人,你终于醒了!在下还以为你就此西去了呢。”
陌生的声音传入耳朵,许无言不由得定睛看清说话的人,俊朗的面孔着一身白色劲装,被银色肩扣系住的披风随意的搭在肩上;银质箭袖紧紧箍住略带骨感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托着一只上等白瓷碗,唇角含笑的看着自己。
“你…你是何人?”
许无言确定脑子里没有眼前之人的任何记忆之后,坐直身子,目光透亮的看着坐在床边的人,清声问道,
“哦?”那白衣男子将手中的瓷碗放在一旁的漆几之上,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看着许无言,唇角微扬,流下一抹来自骨子里的傲气,缓缓说道:“在下是这里的主人。”
“这里的主人?”
许无言不由得看向四周,考究的的布局,一应摆设物件,虽然古朴但处处泛着价值不菲的气息。
单是盖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床冰蚕丝被便是一般官宦人家都负担不起的。
“这里是?”
许无言明明记得自己和雅各是在护城河上撑篙划船的,后来一声巨响竹筏裂开,自己和雅各被炸飞,怎么醒来会在这里呢?
“这里是白府!是在下救了你!”白衣男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许无言,以一副接受感恩的姿态说道,
“是吗?”
许无言有些怀疑的,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目光在这间屋子里环视了一周,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白衣男子,“雅各呢?他在哪里?”
“你是说那个身穿红衣的异域男子?”
许无言点点头,“他怎么样了?现在身在何处?”
白衣男子耸耸肩,没所谓得说道:“下人们已经把他送往别院了吧!我没有过问。”
“你说什么?!”
许无言盯着眼前的男子。他是在救人吗?什么叫没有过问?
“我只想救你,其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何况他还是异域皇族中人。”白衣男子不轻不重的说着,似乎许无言的反问是在无理取闹一般。
这一刻许无言彻底明白了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原本想说的感激之言,一句也说不出来,心里又挂念着雅各的安危,也不说什么抬脚就走。
“你要去哪里?”白衣男子伸手抓住许无言的手臂问道,
“于你何干?”许无言头也不回,用力要挣脱钳制,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为官之人都是这般无礼吗?”许无言的举止让白衣男子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气有些受挫。不禁拽住许无言的手臂不放。诘问道,
“你!放手!”许无言有些气恼,原有的那么一点感激,顿时荡然无存。
“阳儿。休得无礼!还不快放开提刑大人!”
两人僵持之间,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白衣男子应声放开了许无言,两人齐齐看向来人。
头戴黑色笼冠,身穿一身绀青色交领锦袍的五旬左右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草民白震云参见提刑大人,方才小儿失礼冲撞大人,老朽在这里向大人赔罪了!还请大人不要与他计较。”白震云朝许无言拱手施礼,沉声说道。
白震云?许无言有些讶异眼前这个五旬老者所说出的名讳,在许无言的脑子里是存在一个名唤白震云之人的。
他是天和四成钱庄的老板,每一年上交的捐税几乎占到天和税收的十之一二,所拥有的财产富可敌国。
楚寒麟也是因为忌惮他的财富,下旨封为员外郎。以亲王规格派卫军加以保护。
但是白震云一向行事极为低调,很少露面,而且据许无言所知,白震云是居住在灵州细柳山庄的,眼前的这个……
“白员外多礼了!是无言一心担心友人性命,失了礼数。不关令郎的事。”许无言伸手去扶白震云得体的答道,
“亏得你还有这个见识,否则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去了!”站在一旁的白衣男子则是对许无言的表现颇具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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