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这话听在太后耳朵里却是气儿顺了不少,这个许无言还算是识相,知道自己的身份,即便如此也是断断留不得的,且不说她知道的太多,单是作为许卿林女儿这一项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太后稍稍缓了缓脸色,轻哼了一声,“你也算是个明白人!罢了,起来吧!省的哀家落得个苛待前朝臣子的罪名。”
许无言叩头谢恩,轻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暂时安全,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早已为自己拉开椅子的楚寒彻,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来捣乱,自己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折腾了这么许久,哀家也乏了!唉!你们吃吧!哀家休息一会儿!”许无言刚坐定,太后便恹恹的防了手中的银筷子,神色疲累的说着,
“额娘,好好休息!当心身子!”
“恭送皇额娘!”
“恭送太后!”
太后轻声淡淡应着,由着身边的嬷嬷搀着站起身来,扫了许无言一眼,“今儿个,许大人就歇在宫中吧!哀家兴许还有些事情请教!”
一副命令的口吻,不容商量的眸色扫过要开口的楚寒彻,扶着嬷嬷的走离开了。
“是!臣谨遵太后懿旨!”许无言不得不应着头皮答应,低低的瞥了剩下的两人一眼,禁不住暗自叫苦不迭,这叫什么事儿啊!
随着太后的离去,殿中的空气被抽去了大半,如同水火的两人目光都落在许无言的身上,像是要把她身上凭空盯出几个窟窿来一般。
许无言几乎是踩在钉子上一般,艰难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急忙倒了杯酒举着朝向楚寒麟,干笑着言不由衷的说道:“臣这一杯敬皇上,祝天和万世长存!”
虽然明知楚寒麟处处容不下自己,当初留自己一条小命,也是因为忌惮自己对京郊异象的那一番解释,眼下更是在他的地盘,还是有眼色点儿比较好。
“许爱卿这话甚合朕意!”楚寒麟见许无言那般恭恭敬敬的对自己,即便是看得出那股子不太愿意,心下也忽略了过去,脸上带着缓缓的笑意瞟了楚寒彻一眼,似乎在示威。
“臣弟也祝这天和江山永固!”楚寒彻这下倒是很配合,端起身前的酒杯和许无言一起祝酒。喝完便大方的坐下,捡着自己爱吃的菜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许无言朝楚寒麟笑笑,也坐了下来。
“既然太后留宿,许爱卿今晚就在扶风殿歇息吧!”楚寒麟淡淡的说道,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方才那般怒气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许无言倒是没什么,反而是旁边的楚寒彻手中的筷子一抖,继而似是不经意的说道:“扶风殿距离皇兄的潜阳殿最是近,看来今日言儿势必要麻烦皇兄照顾了!”楚寒彻如许无言的夫君一般叮嘱着,缓缓抬起头来,对上楚寒麟那双总是晦暗的眸子,“言儿比较畏寒,睡相也比较差!有劳皇兄多派几个宫女嬷嬷伺候了!”
楚寒麟盯着许无言的眸子渐变阴鸷,楚寒彻怎么会知道她的睡相,莫非他们早已有了夫妻之实?这个无耻的女人,先前不是她三番五次请命要解除婚约的吗?如此不检点的女人,先前种种是做给谁看的?!
许无言惊诧的看了楚寒彻一眼,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楚寒麟的面前这么说,这无疑是告诉楚寒麟他们如今关系亲密,先前的种种,楚寒麟不过是个傻子被人戏弄罢了!难道又要故技重施在人前羞辱自己吗?还是他和楚寒麟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自己?
“王爷多虑了!”许无言向来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楚寒彻这般,自然是要反击的,许无言盈盈的站起身来,看着楚寒彻清冷的笑笑,“想必是下官先前的婢女-竹默,把下官的不雅之事告诉王爷的吧!”许无言幽幽的说着不轻不重的把矛头指向楚寒彻,“提起竹默,还是王爷亲自赏给下官的,唉!真是可惜!下官怎么也没想到……”许无言轻轻叹了一口气,点到即止,竹默具体做了什么,楚寒麟或许不知道,但是陷害许无言却是众所周知的。看向楚寒麟的眸光也不经意的染上点点委屈,“只是,事过日久,下官的畏寒症也早已治愈,就不劳王爷挂心了!”
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却是标明了许无言的立场,楚寒麟的嘴角带上一抹笑意,原来如此,靖王如此对许无言也是有目的的。不愧是狐尾女提刑,三言两语便道尽各种关联。
楚寒彻却是被许无言的这番话给堵在了心口,久久不能顺畅的呼吸,只得不规律的去夹眼前盘子中的菜,送入那没了味觉的口中,机械的嚼着下咽,试图压下那一股来势汹涌如何也平复不了的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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