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城门要关了,卖身葬父女依旧头上插着一根稻草守着尸体希望好心人能将她买了去。
姚宴去而复返,将两块碎银子放在了地上,转身就走。
卖身葬父女连忙捉住姚宴的手腕,姚宴愣了一下看向她,“十两银子还不够吗?”
一副棺材多少钱她的确不知道,想了想又去掏自己的袖袋。
卖身葬父女连忙摇头,拉着姚宴的手不让姚宴走,她跪在地上道:“主人,您在哪里落脚,我葬了父亲就去服侍您。”
“不用了,我只是、只是觉得人死为大,你好自为之。”姚宴又拿了五两碎银子给她。
卖身葬父女依旧不放姚宴走,固执的看着姚宴。
恍然发现姚宴身上背的包袱就道:“主人,您还没有住的地方吧,我知道哪家客栈便宜又干净。”
姚宴想了想,红菇山庄正缺人,多她一个不多,何况她第一次来金陵也需要个向导,于是就问道:“你家在城里?”
卖身葬父女连忙点头,“在阊门大街锣鼓胡同,是两进的宅子,可是我爹好赌,宅子家具都让我爹赌了,我、奴婢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求主人收留。”
姚宴见她脸上没有悲伤,神情很理智,禁不住问道:“你恨你爹?他死了你竟不伤心吗?”
“恨够了,他死了就完了,我还能喘口气,我感谢他没有把我卖了之前就死了。主人、主人会不会觉得我冷血?”卖身葬父女有些恐慌的看着姚宴,连忙解释道:“我不想欺骗主人,我爹死了,我、我真的松了口气,他活着的时候我总是提心吊胆,总怕他把我卖到脏地方去。他生我一场,我把自己卖了安葬他也算对得起他了。”
姚宴点点头,决定收下这个女孩,“我喜欢坦诚的姑娘。那你告诉我哪家客栈既干净安全又隐蔽。”
“阊门大街有一家一家人客栈,是一对老夫妻用自家的宅子在倒座房的墙上开了一扇门开的,那对老夫妻为人和善,完全符合主人的要求。”
“好,带上你爹,你带我去。”
“嗯嗯。”
“主人,你给我取个新名字吧。”
“你之前没有名字吗?”
“有,叫大丫,可我想要一个好听的新名字。”
“那就叫……”姚宴往天边一看,红彤彤的晚霞快要把太阳埋了,于是道:“叫红彤可以吗?红色的红,彤云的彤。”
“嗯嗯,奴婢从今往后就是红彤了。”红彤高兴的笑起来。
“主人你等一下,我把我爹搬上板车,今天太晚了,明天奴婢就去棺材铺买上一口薄棺材,把我爹装上,拉到城外找个地方埋了就完事了。”
姚宴听她这样说,不知怎的又想笑又心酸,却点头道:“好。”
红彤把姚宴带到阊门大街的一家人客栈,姚宴见了开客栈的老夫妻果然如红彤说的那样,是一对很和蔼可亲的老两口,姚宴也就放心住了下来。
因为是住宅改的客栈,所以姚宴就租住了一个小院子,死尸进门不吉利,红彤就把她爹用席子裹紧放在了门口。
坐了一路马车姚宴也疲乏的厉害,用过晚膳,在红彤的服侍下洗了澡就上了床。
姚宴冷眼看下来,这个红彤既知眼色又勤快,她收的不亏。
“别忙了,你也早些睡。”
“是,主人。”
“你叫我庄主吧。”虽然接受了古代的主仆关系,但听一个人叫她主人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是,庄主。”红彤在床下铺好自己的铺盖就乖巧的躺了下去。
姚宴虽累,却一点也睡不着,金陵出现了背景了得的仇人,她得尽快找到祝君行,然后离开。
姚宴睁着眼睛看帐子顶,红彤就悄悄的偷看姚宴,不知不觉姚宴迷困了过去,红彤却依然精神抖擞。
市井小民家里养鸡的应该不少,姚宴听到公鸡打鸣就清醒了过来,她原本也没有睡沉,见红彤还没醒姚宴也没叫她,谁知她才下地红彤就一下坐了起来,爬到她脚边就道:“庄主,我帮你穿鞋。”
姚宴会心一笑,“洗脸穿衣,这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用你服侍。今天我出门有事,你就去办你自己的事情就行,完事后呆在这里,饿了就叫饭吃。”
“嗯嗯,庄主我记住了。”红彤扬起脸露出八颗牙齿的笑意。
姚宴点点头。
阊门大街并不热闹,行人寥寥,店铺少许,因此一家人客栈的住宿客并不多。
姚宴在客栈旁边的包子铺喝了一碗红豆粥吃了一个肉包子之后就出发了,今日无风,天色却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可姚宴也管不了那许多了,她急切的想找到祝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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