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里沈诺扬的舞伴正换成云琦,两人翩翩起舞,好看得不似在人间一对,琼瑶晶玉,浮光掠影,全是细碎的记忆。九岁的时候这个男人将她从孤儿院里带出来,将自己的面包分一半给她;十三岁的时候她在法国华人聚集居被当地的男孩子欺负,他将半死不活的她给扛出来送到医院;十七岁的时候她混迹华人圈,拜在一位老师傅门下带着华人小孩子和法国头佬抗衡,被当局政府追杀,亦是他出面调停;二十岁,他教给她一些新的世界和生活方式,她跟他姓沈,取名觅青;二十四岁,他在波尔冬左岸的城堡里跟她求婚,两人在教堂里举行简单的订婚仪式;今年她二十八岁,她跟他回国结婚。
可是酒令智昏,心里那一点蛰伏的垂涎遇上东宫靖,被他皮相所惑,终于犯了大错。现在这个男人捉着她痛处不肯放手。她几乎要绝望了:“东宫靖,你放过我行不行?”
“三天。”
她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看他。他朝舞池那边微微一瞥,沈诺扬和云琦一曲舞毕,双双皆朝这边走来,东宫靖没有再说话,身影半掩在角落里,看不清表情。
和沈诺扬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两个人都喝了一点酒,不过不多,幸好没有醉。他在法国养成不紧不慢的习惯,车子开得十分平稳。车子里放着轻音乐,CelneDn,的Ets‘ln‘enestatq‘ne。现在是深秋,车行人少,从灯红酒绿里出来,这样的夜晚显得寂廖而清宁。
觅青想起自己二十岁再遇见他的那一年,也是在这样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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