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间屋内,忽然爆发出了吵架厮打的声音,锅碗瓢盆砸烂声清楚的传到了四周。
某个邻居叹气:“瞧,又开始了。”
另一个邻居怜悯的道:“唉,遇到这种人,真是八辈子作孽啊。”
说话中,那间屋子内,窜出一个青年,又急忙的低头,躲开了屋内飞出来的一个碗,对着屋内想说话,终于还是忍住了,捂着额头的伤口,瑟缩的走开。
“他们还是不肯走?”邻居问那个青年。
青年苦笑,鲜血自额头流下。
“你还是赶紧去看大夫吧。”另一个邻居劝着。
几人好心的陪着青年去看了大夫,处理了伤口,又劝道:“不如报官吧?”
青年摇头苦笑,还没说话,另一个邻居已经说道:“报官,告什么?父母住到女儿家,难道还不能住了?”
先前的邻居叹气,麻烦的就是在这里。
这个男青年甲,看中了一个来自小城市的女子乙。
女子乙坦率的说,家里父母只疼爱小儿子,她所有的工资收入,大部分要寄回家里,给小儿子用,哪怕她嫁人,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男子甲自然认为这也没什么,遇到一个偏心的岳父岳母而已,大不了以后女子乙的所有钱财依然全部给岳父母,他是孤儿,没有其余负担,一个人的收入也够养活夫妻两人了。
于是,两个人就快了的成亲,男子在工作出色,慢慢有了钱财,买了房子,小日子也算甜蜜。
“岳父大人。”忽然见到基本不见面的岳父母和小舅子,男子甲很是意外,但还是很热情的打招呼。
“小地方啥都没有,过来看看你们两个。”岳父微笑。
岳父母和小舅子,就住进了男子甲的家。
很快,男子甲利用关系,给小舅子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他们的来意,恐怕……”女子乙认真的提醒男子甲。
男子甲微笑:“不要紧,住到一起热闹。”
岳父对男子甲道:“你小舅子工作地方太远,每天来回不方便,而且,他这个年纪,也快要成亲了,住在你这里不太好……”
这是要搬出去了?男子甲开始考虑送什么践行的礼物。
“……不如你给他买个房子吧。”
男子甲愣住。
岳父大怒:“我养了这么大的女儿,都给了你,你连一套房子都不肯吗?”
男子甲想想妻子,叹了口气:“好,我买,都是自己人,没关系。”
小舅子欢天喜地的住进了新房子,岳父母陪着住了几天,又回来了。
“那个屋子太小,没有你这个大,要么再买间大的,要么就和我儿子换一间,这间归他。”岳父厉声的道。
“但是,这是我的屋子。”男子甲再怎么善良老实,也不会白痴到答应这个条件。
女子乙低声道:“我们所有的钱都给弟弟买房子了,还借了不少。”
“啪!”女子乙被打了一个耳光。
男子甲想救妻子,被岳父母揪住暴打:“老子打女儿打女婿,天经地义!”
闻讯赶到的衙役瞅了半天,父母住女儿家窜门,算什么罪?父母打女儿,岳父母打女婿,算什么最?
“我说,他们是不对的,但是你是做小辈的,就忍忍吧,我们管不了。”衙役无奈的道,要是这老两口真的夺了男子甲的财产,自然可以打官司,但问题是,这房子还是男子甲的,老两口只是住着不走,只是每天见了女儿女婿就打,这一家人打架,长辈打晚辈,怎么管?
天下爱虽然变了,再也不是以德治国的满清或者张之洞的天下,但是,华国再怎么不讲儒学,只讲利益,也得讲究华夏传统的孝道,对不对?
这屋子就这么被岳父母霸占住了,男子甲和女子乙只好搬到外面租屋度日。
男子甲不解,这天下的父母,就可以任意的把女儿当私产,任意处置女儿的财产了,就可以任意殴打女婿了,就天经地义了?
……
又是一个地方。
“爹,这是我的房子,我一家人要住的。”二儿子低声的道。
当爹的一脸的横肉:“你住哪里不是住,这屋子我要给三儿,他还小,过几年成亲用得上。”
“可是,这是我的房子啊。”二儿子低声的抗议,他也有妻子和儿子的啊。
“你的房子?要不是厂里看我当年打过法国人,会给你分房子?这是厂里冲着我的面子才给你的。”当爹的大怒,“老子当年跟着黑旗军不要命的打法国人,九死一生的回来,进了朝廷开的工厂,会有你们的今天?我是为了华夏流过血送过命的!”当爹的用力打二儿子。
“东家,你倒是说说,这屋子是给谁的?”二儿子找到工厂老板,认真的问着。
老板叹气:“这工厂啊,是以前冯子才大人为了感谢黑旗军浴血奋战,私下出银子建的,当时说了,这工厂的收入,一半用在工人的福利上,所以这些年,给工人都分了屋子,你在工厂这么多年,自然是该得的,和你老子,是没什么关系的,但你要是想要我出面去与你老子讲理,我这做第七任老板的,既拉不下面子和一个老员工闹,也不想干涉你家的私事。”
“东家,我这屋子就拿不回来了吗?”二儿子弱弱的问。
老板冷笑道:“打官司啊!现在天下都是华国的了,朝廷不是讲究万事都按照法律办事吗?你可以去衙门告你爹啊。”
二儿子傻眼。
老板冷笑,不想承担不孝的名声,却要别人做恶人,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
某个街头,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
“都让一让啊,我要赶着过去。”有人在后面大叫,街小,被这么一堵,怎么也过不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惊讶的问。
“唉,还能有什么事情,有人自杀呗。”有消息灵通的人道。
自从这里被朝廷新建了一根高大的电线杆,成为当地最高的建筑后,就经常有想自杀的,从这里跳下来。
“呸!想死不能走远点,堵住路算啥!”有人鄙视。
“自杀有什么好看的,都散开都散开!”有人大声的叫,下面早已铺了很厚的被子,这小子跳下去后,绝对不会有事,早点疏通交通,才是道理。
却没人理会。
忽然,人群里爆发了更大的声音。
一个老人慢悠悠的爬上了电线杆。
“你别过来!”爬在最上面的人颤抖的道。
“你小子想跳,就快点跳啊!”老人大声的道。
“我还没想好!”上面的年青人大声的叫。
“那我来帮你!”老人一把抓住年青人的脚,用力一扯。
年青人尖叫着,掉了下去。
老人爬在电线杆上,一脸得意的向下方挥手。
“遭了,这小子摔死了!”下面,有人大叫。
……
杭州。
“这种事情也要朕处理?”胡灵珊大骂。
英国的舰队神奇的还没有到,正好多一些时间造岸防炮,造枪支,挖壕沟,布置防线。
不管是华夏沿海,还是印度,现在各个兵工厂发疯的转动,恨不得每个人都发一把枪。
忙到这种程度,竟然还有人来报告,老胡家的车被人砸了。
“敢砸皇家马车,就是造反,拉出去毙了!”
“这个……”严复犹豫。
这砸的,还算不上皇家马车。
被砸的,是老胡家手上商号的进货马车。
“得罪了人了?”胡灵珊大惊,哪家商号敢和皇上叫板,太有魄力了。
严复一脸的古怪。
老胡家的马车,就在某个拐角,被一群老头给一板砖砸了。
“为毛啊?”胡灵珊没搞明白。
车夫当时也懵了。
老头老太太们义正言辞的指着车夫,道:“你知道这条道有多少人走不,马车进来,要撞着了人,怎么办?”
车夫毫不犹豫告到衙门,要求老人们赔钱。
面对衙役,几个老头老太太毫无惧色:“你先问他,这里拐弯对不对。”
换做满清衙役,绝对没有老头老太太敢和朝廷对抗,只敢跪下来大哭着磕头,不要抓我,我是无辜的。
可精明的百姓早就发现,华国的衙役,是最凶残的衙役,同时也是最容易欺负的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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