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致道:“他非要来找你,我说你下午要去甄大师那里,他还不信。”
陈继容疑惑地看着平南侯,这厮压根就没说这件事呀!明明是自己一说要来这边,他连阻拦都不阻拦一下,就跟着一块儿来了。
庄颜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怪异,抿唇笑道:“是了,我正要去甄大师那边。”
庞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两个回去吧。”也只能回去了,不过好歹还能跟她顺一段路。上午见到她,下午也见到了她,真好。
庞致他们先到了梅花坞,庄颜福身送目送他们进去,便带着丫鬟去了偏院。
甄大师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庄颜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人,显得不尊敬。因是到了门口里面的人才注意到她来了。轻轻扣门,庄颜道:“甄大师,打扰了。”
甄绵绵早坐在窗边小桌旁等着,听到声音后应了一声,喊她进来,庄颜才一进来,她就看见那根玉簪了,那是李婉的簪子!
庄颜见甄大师盯着自己看,略有些不自在,又唤了她一声。甄绵绵这才回过神来,道:“坐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庄颜觉得甄大师这次待她要温和许多。
还是和上次一样,庄颜从这边学完了烹茶,甄大师便出府去了,还是叫她隔日再来。
未免技艺生疏,让甄大师觉得她偷懒,庄颜回去之后又练习了好几回。夏季炎热,早上拨弦的手还没有抹过膏药,这会子又被烫了几次,指腹已经红的不能看了。
莲儿看了心疼,从冰桶里捡起一个苹果,塞到庄颜手上道:“小姐您先拿着敷一下,我去给您拿膏子来抹,再不许推了!”
兰儿打了凉水进来,伺候庄颜洗了手,并且擦干了,就把盆子端了出去。莲儿拿着膏子过来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庄颜手上,一边涂一边抱怨道:“甄大师怎么这样严苛?都下学回来了还要布置课业。”
“不是大师的意思,大师很好,是我自己要练的。琴在西次间里吧?”
“您还要弹琴啊?您的手都这样了。”
比起手上的痛,被人笑话才更痛,尤其是被喜欢的人嘲笑。所以她不怕疼。
庄颜打趣莲儿道:“行了,我都不觉疼,倒瞧着像是疼在你身上似的。”
委屈地噘嘴,莲儿红着脸,还真就像疼在她身上了似的。
晚上的时候还是国公府一家子人一块儿吃饭,庞致也来了,庄颜见了他只是浅浅地笑着,没有多做表示。
还未开饭前,陈雄光问庞致:“东西都搬过来了?住在何处?”
“住芙蓉馆里,离陈继容的桃花坞很近。”
“怎么不住玉澜堂了?你小时候常住那里,应该更习惯些。”
庞致答的一本正经:“本就说是来陪陈继容的,离他近些方便。”
赵远眉和陈继端一笑,李庆柔也柔情似水地望着自家夫君,静静地听着。
赵远眉道:“离颜姐儿的院子也近,我央侯爷教咱们颜姐儿弹琴,倒是一箭双雕了,好得很。”
像是明白了什么,陈雄光笑了笑,没再说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哪个男人没有为之折腰的女儿?少年的情谊,他懂。
虽说桌上的人都没有明说什么,庄颜却知道大家都在取笑她,因是一顿饭下来头埋的很低,菜也只吃眼前的。庞致看不过去了,才给她夹了几筷子菜,却也没说什么。
赵远眉的眼光愈发暧昧起来,庄颜的脸更加红了,庞致现在住到柳园来,更加肆无忌惮了!
吃完饭,天已经擦黑了,庞致和陈继容与庄颜顺路,自然是一道回去。
和国公府的人道了别,庄颜便跟着庞致他们两个一齐往乌桕堂去了。
夏夜里,鹅卵石铺就的甬道上还残留着丫鬟们洒过的水,澹澹月华下明耀得像镜子一样。
小厮在前面打着羊角琉璃六角灯,丫鬟跟在后面隔了半丈远。几人的脚步声都很轻,陈继容受不了没人说话的压抑气氛,站在两人中间扭头看向庄颜,露出两颗小虎牙道:“姐姐,你白日里都做些什么?有没有空陪我玩?”
庄颜笑着答他:“这两日在学琴茶两艺,正好明日无事,你若得空,我便去找你,你带我去游园,好不好?”柳园这么大,她还没看过。且游园无须共处一室,也不会惹人闲话。
“好哇,好哇!”陈继容高兴得抚掌。
庞致不高兴了,月光下侧脸愈发冷漠,淡淡道:“同你游园,你能认得全柳园的路么?”
“怎么认不得?再说了,不是还有丫鬟小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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