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云捡起椅子上的包包,慌忙对林齐说了声抱歉,掀开纪遇,快步离开了餐厅。
正是消费高峰期,餐厅前人和车来来往往。孟星云正在气头上,步子又快又急,穿过一排排车子和攒动的人头,走到路边,抬手拦车。
一台出租准确停在她的脚边,她拉开车门,后面的纪遇追了上来,将打开的车门重重关上,不由分说牵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在即将到达地下停车场的路口,孟星云终于挣脱他的钳制,转身要逃,被他一只手拦腰抱住,下一秒,就被他扛在了肩上。
孟星云只觉一番天旋地转,刚刚喝下的柠檬水都要吐出来了,等她双脚落地,人已经到了停车场。
纪遇打开副驾驶,要把她塞进去,那种没搞清楚状况的强势,不容商量的霸道,无疑惹恼了孟星云,她抬脚就朝车门踢过去,啪的一声车门被震得巨响。
纪遇长臂一伸,把孟星云按在车门上,两抹浓眉深深地挤在一处,那抚不平的褶皱,仿若他心底长出了一根拔不掉的刺,时刻刺痛着男人敏感的自尊,“公司年会那晚,还有山崖上的那一次,我以为将我的心意表达得很清楚了,可是你为什么……”
“你是表达得很清楚,可我没有答应要怎样。”
纪遇的喉头动了动,满是苦涩,“你说过,你心里有我。”
“是吗?不记得了,大概是喝醉时的胡话吧。至于山崖上那一次,当时以为我们随时都会死去,不过是情急下做出的反应。”
“孟星云!”纪遇紧绷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抓住她的肩膀,力气大得似乎要将她的肩膀在金属之间捏碎。他注视着她的眼睛,黯然的眼眸中,布满愁云惨雾。
孟星云狠下心,抬起下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才知道,也不晚。”挣扎着要推开他。
纪遇嘴角突显一抹狠意,两根手指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便将她的嘴堵住,让她无法再说出伤人的话。
他的吻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气,凌乱又猛烈,舌根在她的口腔攻城略地,像是要在每一寸标下他的记号。
孟星云最开始还能推他几下,渐渐地舌根被他纠缠得一阵发麻,身体也被他的手脚禁锢着动弹不得,只能被动的接受他的掠夺。
血腥的味道在唇舌间弥漫,纪遇停下所有的动作,从她的嘴巴一点点脱离,抬眸间露出悲戚的目光,他就用那样痛苦的眼神注视着她的眼睛。
孟星云抬手抹掉嘴角的鲜红,尽可能平复呼吸,但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你总是这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按照你的方式来,从来也没有顾虑过别人的感受!”
停车场内车子往来,一台福特从车位开出来,正要往外走,打开的白色车灯恰好笼罩在转身以后的孟星云身上,影子倒影在地面上被拉得长长的,衬得她身形孤单。
纪遇缓缓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如果我真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的关系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会高调的宣布,我们在一起了,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而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你不是不知道!”
——
dj在轰炸,酒杯在摇晃,比基尼女郎在台上跳着魅惑的钢管舞。
而越是喧嚣,越是衬得吧台上一人独饮的男人更加寂寞。
贺章从夜色中进来,朝台上的比基尼女郎吹了声口哨,双手插兜走向吧台,抬手搭在纪遇的肩上,“纪老大,你别难过了,不然,一会儿我去给你物色几个小妹妹,气死她,而且我保证你……”
酒精在作祟,纪遇愈加烦躁,皱着眉头松开领带,领带就那么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撇一眼身边的人,送给他一个“滚!”字。
“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贺章拍拍他的肩膀,乖乖闭上了嘴。
酒保送上一杯酒,贺章端起喝了两口,不解道,“照理说,她那么聪明的女人,没道理不知道,你之所以一直隐忍,是担心印象她的职业发展,担心她和欧阳家闹掰啊?”
“她不是不知道,是假装不知道。”说完,纪遇仰头又是一杯。
贺章叹了口气,“说起来,她也有她的难处,跟你在一起,势必会得罪欧阳家,她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现在好不容易多了两个家人,想必是很珍惜的,欧阳依依毕竟是她妹妹,你让她怎么办?而且,说不定她跟你一样,担心影响到你们纪家和欧阳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呢?”贺章烦躁地扫扫后脑勺上的短发,“你谈个恋爱,咋这么烦呢!”
贺章说的这些,纪遇不是没有想过,或许孟星云跟他有着一样的顾虑,所以迟迟不肯和他进一步,但也正因为明白她的顾虑,纪遇才愈加对自己失望,他只想带给她快乐,可是不想却变成她烦恼的源头,但若要他就此放手,他又舍不得。
付出的感情,怎么可以说收就收得回。
这种无力感让他感觉糟糕透了!
“烦就喝,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纪遇再倒了一杯琥珀色液体,跟贺章碰了碰杯,仰头又是一杯见底。
——
亲眼看着纪遇追孟星云追到餐厅,亲眼看见纪遇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吻孟星云,亲眼看着纪遇把孟星云扛到地下停车场,亲耳听见自己喜欢的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深。
欧阳依依不甘心。
凭什么呢?她爱纪遇,并且为了他不惜放下身段,一次又一次讨好,从前都是男人追着她屁股后面跑,现在她愿意为纪遇做任何事,可是纪遇却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心心念念的总是另一个女人。
好恨呐!
可是当看到纪遇喝醉,趴在吧台上安静的样子,他的眉眼他的嘴唇,一切都完美得正合她的心意,她又忘记了计较。
就这么摇摇晃晃的,她把纪遇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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