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楚心之轻笑,“我没想毁了楚家,我只是想毁了你在乎的东西,比如,楚氏集团?再比如,你的名誉?”
楚锦书气得全身发抖,一巴掌扬起,还没落下,就被人紧紧拽住了手腕。
转头望向来人。
盛北弦清寒的眸光,冰冷异常,“打了一次还想再打第二次?!”
猛地甩开楚锦书的手,他踉跄了两步才停下。
楚锦书就是有再大的怒气,在盛北弦面前他却是不敢太过分。如今,已经跟盛家撕破了脸,再得罪一遭,只怕楚氏真的没活路了。
盛北弦抬手抚上楚心之的脸庞,“怎么不还手?以后不许让自己受委屈,打坏了人我负责。”
楚锦书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眼角。
看着两人相拥着离去。
满腔的怒气无法发泄,楚锦书在地上跺了两脚,转身离去。
“你怎么过来了?”坐在车内,楚心之如小猫咪一般,打了个哈欠,窝在盛北弦的怀里,“公司不忙么?”
她上次还听祁兵说接近年关,公司的事情多,忙得不可开交。
驾驶座的祁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怎么不忙?
总裁办公室里堆了小山高的文件,总裁一个也没处理,还不到五点就让他开车出来。
他多问了一句去哪儿,总裁大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他老婆放学了。
所以呢?
总裁就擅离职守?提前下班?
盛北弦将她圈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发丝。
“公司再忙总比不得你的肚子重要。”盛北弦捏着她的腮帮子,“饿了么?桦南路新开了一家菜馆,听韩子赫说,里面的菜色很不错,带你尝尝。”
“正好有点饿了。”楚心之在他怀里蹭了蹭,慵懒极了。
车子很快停在一家高档的菜馆前。
楚心之有些昏昏欲睡。
盛北弦抬头在眉心处揉了揉,想着大概是昨晚订婚宴太累了,她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才会如此困乏。
进了菜馆,却不曾想遇上了韩子赫,他旁边的女子正是孟涵。
楚心之微微错愕。
昨晚的订婚宴会,韩子赫带着孟涵出席,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总觉得两人有些不搭。
算了。
别人的感情事,她也懒得掺和。
韩子赫也看到了他们,打了个招呼,四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孟涵脱了外面的大衣,只穿着一件一字肩的红色小香风裙,她的皮肤白皙,在灯光下,泛着流光。
头发做了造型,原本清汤挂面的黑发,染成了巧克力色,烫了大卷,三七分的造型显得知性迷人,却也俗了些。
楚心之不动声色地打量,一句话没说。
都是一个班的同学,说实话,楚心之打心底觉得尴尬。
孟涵十分大方的笑着打招呼,“楚楚,下午的课我没去上,回头能不能把你的笔记借我?”
“没问题。”楚心之笑笑,算作答复。
韩子赫一手搭在孟涵的椅子靠上,转头问她,“下午我让你陪我的时候,你不是说没课么?”
孟涵小脸儿微醺,低下头。
韩子赫眉宇间染上了笑意,“原来是想陪我,撒了谎?”
孟涵越发娇羞地低头。
韩子赫笑了笑。
包间里的空调开得很足,盛北弦摸了摸楚心之的手,“把羽绒服脱了?”
楚心之也觉得有些热。“嗯。”
盛北弦帮着她把外面厚厚的羽绒服脱下来,只穿着一件暖黄色的高领毛衣。
“啧啧,大哥,你这……真宠得没边儿了。”脱个衣服还要亲手来。
盛北弦动作自然地将她的羽绒服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也会如此。”
韩子赫不在意地笑笑,“我才不会像大哥一样。”
孟涵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僵住了,稍纵即逝。
韩子赫没有把她当成他喜欢的人,这一点,她心里自是无比清楚。她目前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听话的宠物,或者说,床伴。
想到此,孟涵的心里有些微的苦涩。
服务员很快将菜端了上来。
这家菜馆的菜色果然不错,色彩搭配好看,闻着香味便有一种食指大动的感觉。
一共点了十几道菜,每一道都是小盘精致,特意给人一种不满足、意犹未尽的感觉。
楚心之夹了一块醋溜鱼,鱼肉细滑肥美,汤汁入味,微微酸的味道,很好吃。
孟涵笑着开口,“原来楚楚喜欢吃鱼啊。”
一共十几道菜,就有四道与鱼有关,且都是盛少点的。
“嗯,我很喜欢吃鱼。”
盛北弦挑了一块清蒸鱼,喂到她唇边,楚心之迟疑了一下,盛北弦立刻开口,“刺已经剔了。”楚心之才张口吃下去。
眉头微微蹙起。
“不好吃?”盛北弦问。
楚心之摇摇头,刚刚咽下去的时候觉得有点腥。
韩子赫背过脸去,不停地叫唤,“我就不该叫你们一起吃饭,太虐狗了!”
盛北弦挑眉,“你是单身狗么?”
“……”韩子赫不服气似的,夹起藕片喂给孟涵,“来,你也吃。”
孟涵愣了一下,张口吃下。
一顿饭吃下来,外面的天都黑了。
……
苍穹之眼。
慕浥枭巡视了一圈,眉眼间皆是满意。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苍穹之眼在他手中的利润足足翻了三倍。
不过——
这样远远不够。
他的目标是让苍穹之眼彻底压制极乐岛,成为市最大的娱乐会所。
极乐岛,一听名字就该知道它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在上流社会中被称之极乐世界,有人进去了,宁愿醉生梦死也不愿出来。
极乐岛在霍霆深名下。
霍霆深的名声在市的地下王国自然是响当当,可谓一方霸主,但却鲜少有人知道,他背后的主子是盛北弦。
慕浥枭真正要打败的人,是盛北弦。
左恒从外面进来。
瞧见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的慕浥枭,走过去。
“爷,火龙帮的帮主要见你。”
“谁?”慕浥枭背靠在沙发上,一派慵懒,狭长的眉肆意挑起,“什么东西?!也配见爷?”
左恒摸了摸鼻子,去回复了。
慕浥枭起身,拿起大衣披在身上,将近一米九的个子,魁梧挺拔,转身出了苍穹之眼。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飞驰。
“爷,回山顶别墅,还是……”左恒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响起了枪声。
砰!
一枚子弹射击在玻璃窗上。
专人研究的防弹玻璃,此刻却被子弹打得裂开一道道缝隙。
“操!”左恒爆了一句粗口,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掏出了长靴中的枪。
爷回来至今,得罪了不少人,可哪个人有胆子敢在爷的地盘上放肆。
慕浥枭面容冷肃,低沉的声音传来,“专心开车!”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飞驰,稍有不慎,极有可能跌下山崖,车毁人亡。
话落,不过三秒。
密集的枪声响起,一颗颗子弹如细雨般射击,车子猛地歪斜。
“爷,轮胎爆了!”左恒惊叫。
“妈的!”
慕浥枭迟疑一秒,一个跃起从打开的车门滚了下去。
左恒也扔下方向盘,滚到地上。
汽车在公路上,疯了似的,横冲直撞,最后滑下山崖。
轰隆隆的爆炸声如惊雷一般。
枪声并没有因此停止,反而穷追着慕浥枭的身影。
“嗯!”慕浥枭闷哼一声,捂着小腿。
左恒立刻挡在慕浥枭的面前,“爷,你没事吧。”
霍霆深收起了枪支,朝手下打了一个手势,枪声立刻停止。
“霍霆深!”左恒咬牙切齿,举着抢对准霍霆深心脏的位置。
“呵!”霍霆深冷笑一声,“我劝你不要拿枪指着我,不然,我一声令下,你的爷就要死无全尸了。”
左恒噎住了。
他如何不知道霍霆深有备而来,带了许多人手。
爷眼下中了枪,根本没能力反抗。
左恒思考了片刻,收起了枪。
既然霍霆深能够站在爷的面前讲话,便说明,他没有要杀爷的打算。
慕浥枭站直身子,拍了拍大衣上的灰尘,动作优雅如爵士。
“霍霆深,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盛北弦的狗,要是我,早就自立门户了。”
霍霆深不在意地笑笑,“少挑拨离间了,慕爷还想担心担心自个儿吧。”
慕浥枭冷哼一声,望向霍霆深的眸子,嗜杀暴戾。
“BSS让我带你一句话,你想怎么在市翻浪他不介意,只一点,别挑战他的底线。”
盛北弦的底线,唯有一个楚心之。
慕浥枭心里清楚,这是盛北弦在警告他。
是。
盛北弦的女人套上了他的手环,心里怎么可能爽?
僵持了了片刻。
霍霆深一声令下,带着手底下的一群人离开了。
夜色恢复了宁静。
空气中飘来的血腥味让左恒瞬间回神。
“爷,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
“不必!”慕浥枭冷漠回绝,一颗子弹而已,且不是要害位置,他向来不在意,“回去以后不许在老爷子面前多嘴,多说一个字,我要你的命!”
左恒苦笑了一声,点头。
回到山顶别墅。
一片安静。
想来老爷子已经睡下了。
慕浥枭动作大了些,在客厅倒了杯水喝,刚喝下第一口,老爷子猛地出现在他身后,“怎么回事?”
“噗,咳咳……”慕浥枭一口水喷了出来,回头,便看到了老爷子的轮椅。
真怀疑老爷子到底是不是残疾人。
“我问你怎么回事?”
慕浥枭坐在沙发上,穿着黑色的西裤,不细看,根本看不到他的小腿在潺潺流血。
“什么怎么回事?”慕浥枭打马虎眼。
“你说!”慕老爷子看着左恒,“说错一个字,我要了你的命!”
左恒:“……”不愧是父子俩,说出来的话都一字不差。
左恒干咳了两声,解释道,“老爷子甭担心了,爷刚回市,惹得动静大了些,免不了结仇。”
“结仇?”慕老爷子不信,“哪个狗崽子这么大胆子敢打到山上来。”
慕漴虽不在道上出入,几十年的名声到底在那儿放着,谁不怕死的敢到门前招惹。
慕浥枭皱了一下眉。
“爸,你别管了,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你以为还跟老一辈一样,你的威名早就不顶用了!”
“屁!”慕老爷子想没也没想就回道。
慕浥枭黑了脸。
“夜深了,赶紧睡吧,别瞎操心这些了。”
慕浥枭起身,往楼上走。
步履稳健,竟丝毫瞧不出腿上受了伤。
左恒见了,也是暗暗佩服爷的忍耐力。
随着慕浥枭的起身,一滴滴鲜红的血滴落在米白色的地摊上。
“站住!”慕老爷子冷喝。
慕浥枭停住了脚步。
“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地上。
慕浥枭丝毫不在意,“小伤而已,擦点药就好了。”眼神略微惊愕,他没想到会被老爷子发现。
慕老爷子却是彻底冷了脸,“是不是盛北弦。”
胆敢将子弹打到他的家门口,除了盛北弦还能有谁?
左恒在心中暗自竖起了大拇指。
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一猜就猜中了。
“慕浥枭!”慕老爷子怒吼一声,“你当老子的话是放屁?让你别招惹盛家,你为何不听!”
慕浥枭猛地转身,“灵儿因他而死,你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慕老爷子眉心紧锁,叹气。
众人只知慕漴老来得子,生下了慕浥枭,却不知,后来又得了一位千金,名唤慕灵儿。
慕老爷子为了给自己女儿一个安逸无忧的成长环境,毅然选择为她造了一个假身份,没人知道她是黑道老大慕漴的小女儿。
一直如公主般生活了二十年。
直到一次偶然,遇到盛北弦,一颗心却像着了魔般,为了他茶不思饭不想。
慕浥枭素来最疼爱这个妹妹,不忍心她为情所困,为此去找过盛北弦。
盛北弦其人,冷漠无情,连一个眼神都吝啬。
慕灵儿费尽了心思,找到各种办法与他偶遇,就连倒在他的车子前的事也做过。
当时,盛北弦只是冷冷讽刺了一句,“她想死,由她!”
就是这么一句话,彻底伤了慕灵儿的心。
她以死相逼,非要嫁给盛北弦。
结果可想而知,慕浥枭亲眼看到自己的妹妹,从二十多层楼的天台上掉下来,粉身碎骨。
自此,他与盛北弦势不两立!
慕老爷子当时也是恨意横生,与盛家对立。
也就是那一次,他们才知道,盛北弦除了鼎盛国际总裁这一重身份外,还有一个,霍霆深是他的人。
市的地下王国,慕家和霍家各分一半。
加上盛北弦本人在明面上的势力,慕家毫无胜算,最终,逼得慕浥枭不得不远离华夏,流放国外。
……
刚放晴了了几天,又下起了小雪。
顾倾倾郁闷死了。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慕容师兄跟她搭戏时,态度冷冰冰的,都快将她冻死了。
仔细回想,自己也没哪儿得罪他啊?
难道他跟言琪姐吵架了?
顾倾倾不得其解。
中午休息。
韩子勋开着豪华超跑来了片场。
剧组的工作人员笑着在顾倾倾面前打趣,“倾公主,有人来探班哦。”
“小师妹,好帅的一个大帅锅啊,开着超跑呢。”
“倾公主,他还带着鲜花呢。”
“哎呦哎呦,太羡慕了,倾公主,他是不是你男票啊,都是一个剧组的,别私藏了嘛。”
“……”
自林思雅一事过去后,时间长了,同剧组的艺人们也都了解了顾倾倾的为人性格。就是一大大咧咧的小公主,谦和有礼不说,嘴巴也甜,难怪连言天后都喜欢她。
大家私下里也都称呼顾倾倾“倾公主”,“小师妹”。
“子勋哥,你怎么来了?”顾倾倾走到韩子勋面前。
“吃饭了吗?”
“还没,正准备吃。”
韩子勋笑着对大家伙儿说,“我给大家加餐,权当感谢诸位照顾倾倾了。”
“偶也,好耶!”众人欢呼。
韩子勋将手中的一捧蓝色妖姬送到顾倾倾怀里,“送你的。”
顾倾倾一脸懵逼。
她拉扯着韩子勋的胳膊,小声音的问,“子勋哥,你最近买彩票中大奖了?”
韩子勋:“……”
慕容凉从换衣间里换好了衣服出来,就看到了两人“耳鬓厮磨”的一幕,浑身跟冻僵了一般。
“哎呦!”走在他身后的田译一时不查,撞到他的后背。
言琪也换好了衣服,走出来。
“倾倾,男朋友来探班啦!”言琪笑着说,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慕容凉。
臭小子,叫你追你不追,现在好了,人家正牌男友冒出来了。
顾倾倾睁目结舌。
什么呀。
她跟子勋哥站在一起像情侣吗?根本就是哥们儿好不好?
“言琪姐,其实……”
“其实,不用不好意思。”韩子勋截住顾倾倾意欲解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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