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被默认馈赠了四十两银子,顾八代谢了又谢,在小书的带领下去了账房拿银子。支付区区四十两,哪怕没有胤禛的凭证,也可以靠小书刷脸。
青卓起身去送了顾八代折身回来将帐幔掀起,瞧见被子里的楠珺还在不停地抖,她轻轻拍了拍楠珺,道:“今日之事不可对贝勒爷说起,顾先生那四十两银子从我的月例中扣便是了。我在府中用不了几个钱。”
楠珺一听,不对劲,急忙掀开被子,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这却是为何?”
青卓依然在床边坐下,轻叹一声:“顾先生是贝勒爷最敬重的老师,哪容得你这般胡闹?”青卓的语气虽有责备,但手中仍是将楠珺的被子理得规规矩矩。
楠珺听她话中有话,当即“嗯?”了一声。
“顾先生早年与我阿玛同在礼部任职,我略有耳闻。顾先生为人重义,博学多才,与贝勒爷亦师亦友。若让贝勒爷知道今日顾先生是因走投无路来求助的,这不是让贝勒爷良心不安么?”
楠珺大感讶异:“听小善说来,贝勒爷该知道顾先生现在的境况呀!而且……而且,作为皇子的师傅,顾先生不应该受到礼遇么?为何现在如此落魄?”
青卓淡然道:“有些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顾先生之前很受皇上器重,也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被夺官,这……大概是八|九年前的事了。”
这朝廷中的斗争,楠珺一听就大感头痛,只知今日之举对胤禛的老师不敬,忽感自责,当然不能让胤禛知道,不然他非把自己活剐了不可。此时,她突然想到一个人,李绂,那个穷困潦倒的落魄书生,楠珺感慨,是不是怀才不遇的人都是这副模样?
她突然想到青卓此举是在保护她,倍感惭愧,感激道:“原来格格是在替我担过,怎能让格格破费,稍后让小善到高升楼去取银子便是了。”
青卓浅笑道:“先应付了今日再说吧!”说完起身去给楠珺倒了杯茶。
楠珺谢过,一饮而尽。青卓笑着又去给她倒了一杯。
“慢点,怎么喝茶跟喝酒似的?”
这次楠珺学乖了,一点一点地嘬。两口下肚,却传来咕咕的声音。
她大感尴尬,青卓却不以为意,笑道:“沈掌柜再休息片刻,我回清晖室拿吃的,想来竹喧已经做好了。”
胤禛为了不让府里的丫鬟靠近书房,找了些借口将在书房当差的丫鬟打发走了,所以小厨房没有人做饭,青卓不能□□,只能让竹喧在清晖室做好再拿到书房来给楠珺吃。
这时,小善送走了顾八代回来,刚好与青卓交接班。
躺了一天,楠珺觉得无聊至极,想找点什么乐子来打发时间,思来想去,在这古代能供她一个现代人玩转的乐子还真没有。琴棋书画,她是样样不会,吹拉弹唱,好像只会唱。胤禛居然这么放心她,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突然好怀念与他在高升楼下五子棋的日子。
“珺姐,不好了,侧福晋去清晖室找青卓格格的麻烦了,竹喧偷偷跑出来搬救兵,可现在贝勒爷不在,怎么办?”小善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楠珺想起身,奈何小腹上的伤让不能做太大的动作,着急万分道:“她为何去找格格的麻烦?格格身边此时还有人么?”
“清晖室有两个使唤丫鬟,格格身边还有渔舟。听竹喧说,侧福晋一进门就嚷嚷是青卓格格想要毒害她的孩子,在莲子羹里做了手脚,她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总之,她一口咬定青卓格格要害她的孩子。”
楠珺之前以为齐欢是为了争风吃醋这才去找青卓的麻烦,现在一听,竟然和弘时的病扯上了关系,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一个外人肯定不得而知。齐欢这般看重儿子,若是一口咬定弘时的病是青卓造成的,以她那急性子,估计会要了青卓的命。她双手一推,急道:“你快赶去救下格格,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小善正欲离去,楠珺又叫住了他,“对了,你把侧福晋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记下来,以免闹到贝勒爷那里,她添油加醋地倒打一耙,记住了!还有还有,你务必叫一个可靠的人去把做莲子羹的食材收集起来,那可是证物。”
小善懵了一阵才匆匆离去。
特么的,胤禛,你后院起火了,怎么还不回来!
楠珺此时想到自己刚才担心青卓的安危忽然觉得有点多余,她可是未来的太后,怎么可能死在斗争的起跑线上?她也不担心弘时,这个皇孙还是小有名气的,至少现在死不了。想到这儿,楠珺紧绷的弦才松开,要知道,能撑到最后成为赢家的,都不是省事的主。
虽然知道这些人以后的结局,可她就是莫名讨厌那个侧福晋齐欢,想起那日她因为青卓煎的药熏着了八百里外的她,就知道这人兴许经常故意找青卓的麻烦。她平日最见不得那种自己生了儿子就在家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女人,认为有了儿子就有了后台,见谁都不如她,她就是这府里的女主人,谁在她眼里就是丫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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