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无数个夜晚,薛绍白都是一个人。
他看着冷清的祥槿园,一个人,面对深深的孤独。
他是没有娘疼的孩子,在若大个威远侯府里,不管做什么,他都是一个人。
威远侯世子,生来便坐在一个镶嵌着金玉珠宝的爵位上。他三岁习武,五岁开始修习兵法,曾被诩为京城第一武神童,可是他想要的,却不是这些。
薛沐风,他的二弟,饶是众人皆叹他空长了一副好皮囊,这辈子再努力,也顶不上薛绍白的一身旷世帅才。但他们都不知道,薛绍白是有多么羡慕薛沐风每天都能够在娘亲的怀抱里撒娇,跌倒了可以放声大哭,不高兴了可以乱发脾气。可是薛绍白,他不管跌得有多痛,都要默默的爬起来,掸掸衣服上的灰尘,假装根本就不疼。他流不得一滴泪,他撒不得一点娇,因为没有人会在乎。
没有人执着他的手,亲切地问他一声疼不疼,也没有人会给他一个拥抱,说一声没事,有娘在。
他永远,永远都是一个人。
京城里,但凡知道内幕的人,都会用一种充满了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他们都知道,此刻在天下间最为尊贵的那个人身边有一个女人,为了家族的利益而不得不永远离开他,永远不认他。即便相逢,他也永远不可能叫她一声:“娘”。
这种表面上同情背地里的讥诮,是薛绍白无法言说的耻辱,像是横在他心里的一根硬刺,拔不出来,按不进去。却每每碰触,都会鲜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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