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湛只怕早就料到黄坚用他通过商家之手献上去的毒药几率很低,虽然黄坚没有抓到商家背叛他的证据,也想不到其中的缘由,但是隆县县令确实栽了跟头,因此他失去了青海的政权,哪怕是迁怒,他对商家的人也不会有好脸色,若非那批伤药是在隆县县令栽倒之前就被送到了帝都,只怕黄坚这么谨慎要让这个计划流产。
所以,温亭湛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计划和安排告诉了克松,从而让克松不得不妥协黄坚给可汗下毒,在克松的眼里,这一切都掌握在了温亭湛的手中。可如果事情突发了变故,温亭湛告诉他的和实际发生的缠身了差异。
克松会如何?
他会继续相信温亭湛,还是产生动摇,从而屈服在了黄坚的胁迫之下?
夜摇光想到这里,就看到克松浑身仿佛能够形成实质的寒气一般冰冷的走了回来,一进帐子,夜摇光就听到了刀出鞘的声音。帐子里,克松的佩刀架在黄坚的脖子上:“黄都统,这可是我们蒙古,你欺人太甚!”
竟然跑到了蒙古,对他的父汗下毒,这根本是没有把蒙古放在眼里。
“早闻克松台吉勇猛如草原的狮王,老夫自然不是台吉的对手。”黄坚动作缓慢的饮了一口茶,完全无视搁在脖子上锋利的刀,“可台吉你敢杀了我么?”
他敢么?
他当然是不敢,且不说他父汗中了黄坚的毒,就说黄坚是亮明身份来了蒙古,这样死在了他的帐子里,他百口莫辩,不但他父汗得不到解药,就连朝廷也会因此大举兴兵讨要一个说话,黄坚可不是阿猫阿狗,堂堂一个掌握十几万兵马的都统死在漠北,蒙古不给一个交代,朝廷的脸面何在?他能够说黄坚给他父汗下药?黄坚的目的何在?他的证据何在?
克松的眼中不断的在挣扎,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紧,他满脸的克制与怒气,仿佛即将沸腾的水壶,正要沸腾的一瞬间被人泼了水熄了火一般扑腾着烟雾却爆发不出来。
“说,你的目的!”克松最终压制下去,撤开了握刀的手。
“识时务为俊杰。”黄坚勾唇一笑,“我只需要克松台吉在关键的时候帮我演一出戏?”
“什么戏?”
“老夫与大王子和二王子协议,在汗王毒发之时,他们便会污蔑台吉是对可汗下毒的凶手。”黄坚声音微微的下沉,“台吉只要承认,并且亲口说出是与明睿候合谋,给大王子与二王子一个发兵青海的理由,我担保台吉和可汗性命无忧。”
“让我永远背负着一个弑杀生父的罪名活着?”克松冷嗤道,“我父汗待我一向宽厚,我若是承认了如此禽兽之举,我父汗只怕也会被我气死,早晚都是死,我为何要受你威胁?你竟然大可以正大光明的从我蒙古走出去,我不敢杀你。但既然你如此忌惮明睿候,你的计划你要相信,我绝对有能力送到明睿候的手里。黄都统,到时候你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
“台吉果然是个聪明的人。”黄坚不怒反笑,“我只要蒙古一个发兵青海的理由,我可以保证不伤蒙古一兵一卒,只是做一个声势。台吉如此聪明,想必一定能够想出一个既满足我的心愿,又能够保全自己的名声以及可汗性命的两全之策。时候不早了,我便不打扰台吉,台吉仔细考虑,老夫在青海静候台吉佳音。”
言罢,黄坚一幅稳操胜券的模样离开了克松的帐子。
夜摇光和温亭湛站在帐外,等候着克松接下来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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