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早上,又是晴空万里,因为前几天下过雨,所以也不觉得有多热。
苏应衡不忙的时候就过深居简出的日子,忙起来就是连轴转。
这些天一直在谈一个政府招标的案子,虽然最终结果他已经心里有数,但作为瑞信的领袖人物,也不能完全让底下人打理。
他一向准时,换好衣服,吃了早餐,让司机提前备好车。
刚要出门,艾笙便提醒道:“领带呢?今天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吧?”
苏应衡拧了一下眉,他本来就不太喜欢系领带,特别夏天,身体像被禁锢在囚笼里面。
但恰好被她说着了,这天的会面恰好是正经严肃的氛围。
知道他出行一向简洁,平时更连公文包都很少提。
艾笙从客厅里拿出一条领带来,宝蓝的底色精心染就,上面有菱格花纹,是用苏应衡专门请法国的漆场调配的颜料。
苏应衡从她手里接过去,打量几眼,便说:“你自己画的?”
艾笙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哼笑了一声,画室里有很多她练手或者备选的花纹图纸,一见这领带,起承转合便一清二楚。
她的心思一向灵巧,菱格纹看起来大小不一地嵌在一起,但用二维的眼光,便能看见里面其实暗藏他们两人名字的缩写。
这条领带在这世上,可真算是独一无二的了。
这样一想,他隽逸的眉眼更加舒展,拿着领带翻来覆去地把玩,爱不释手。
艾笙知道他的脾气,便说:“现在就别戴了,等用得着再说。大夏天地,勒得慌”。
苏应衡却难得对领带有兴趣,“我手拿着,万一丢了怎么办,还是系起来放心”。
他语气淡淡地,但艾笙仍从里面听出几分紧张。她笑道:“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画了好几条,想要随时都有”。
说着抽了领带,要帮他系。
苏应衡个子太高,艾笙得踮起脚尖。见她实在辛苦,他便主动俯身低头,没有丝毫不耐烦。
艾笙给他打了个简单的美国节,又抚了抚他西装的衣领,说:“好了”。
说完才发现他们两个的距离很近,两眼相对,像触碰到一处的电流。
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温热稀薄。
这姿势维持了十来秒,艾笙的心跳越来越快,似乎这静态里要生发出令人血液沸腾的动态来。
可他却直起身,像没什么感觉。气息渐渐地远离。
艾笙咬着嘴唇低头,心里有股淡淡的失望。同时又为自己的一厢情愿难为情,不肯抬眼看他。
可突然地,他动作搅动着空气,带着一股须后水的清爽气息再次接近,轻轻在艾笙脸上吻了一下,很快转身离开。
艾笙怔怔地定在原地,透过落地窗,看见那个俊气身影曲着长腿上车,很快汽车发动,离开视线。
她脸上一片粉红,在客厅里独自发笑。没一会儿又觉得这样子实在太傻,便捂着嘴,还是忍不住溢出轻轻的笑声。
正在出神,手机便响了,艾笙本没听见,只是铃声太执着。她凝神听了听,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走到餐厅里,看见手机屏幕正亮着。
快步上前拿起来,竟然是苏应悦。
苏应悦平时巴不得离艾笙十万八千里,今天竟主动找上门来。没时间猜测她的用意,艾笙滑动接听键,“喂?”
“今天你有空吗?”,苏应悦语气平淡地问道,没有艾笙预想的剑拔弩张。
“有空”,艾笙简洁地说道。身边没有教她如何同婆家人相处的长辈,可待苏应悦,她仍然有一份平常心在里面,既不小意讨好,也不端着嫂嫂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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