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从雪不信这个邪,手指飞快地拆开塑封,抬眼瞧了瞧艾笙的脸色,眸子里飞快划过一抹哂笑。
“东西在荀小姐手里,我一万个放心”,她红唇微启,故意说道。然后修长纤美的手指一抬,启开了明黄色的盒子。赵从雪的脸色突地僵在那儿,眼睛刹那瞪大——砚台完好无损地装在里面,一层更古铄今的光泽让它看起来格外精美。
艾笙牵起嘴角,“总算不负赵小姐所托”。
赵从雪暗暗咬紧了牙,打起精神想扯出个笑,只是面前泼来的冷水冰的让人打寒噤,她脸上的肌肉几乎要抽搐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有点懵。自己的助理明明在她同苏应悦几人登记付款前已经将东西拿到手,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砚台破成了两半。现在盒子里的砚台竟然完好无损,不,荀艾笙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哪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赵从雪兀自地思索,肯定有哪里不对劲。可眼下的境况着实可恨,要是揭开盖子,砚台已经碎掉,整个下水道里的东西都能往荀艾笙身上泼。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砚台从盒子里拿出来,还抱有一丝希望似的,左看右看。接着魔怔一般,手压在砚台两边一用力,砚台竟然在她手里被掰成了两半。
春晖堂里一片静默,直到苏应悦看着当下的景象出了神,碗里的酸梅汤倾洒出来,沾湿了她的裙角。“哎呀!”一声,她将青花瓷碗放到茶几上,懊恼地拍拂着淋湿的丝绸布料。
苏应衡给妹妹递了一块方帕过去,淡笑着对赵从雪道:“看来这方砚台和赵小姐没什么缘分”。
赵从雪恼羞成怒,涨红了一张脸,冷笑道:“这砚台辗转了几人之手,在拍卖会上看着也完好无损,世世代代收藏下去也不是问题。为何经了荀小姐的手之后,就变得如此弱不禁风?”
这话着实强词夺理。艾笙早有准备,当下脸上也没什么恼色,甚至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汤色清亮的普洱,声音轻缓,有理有据地道:“刚刚这么多双眼睛一起看着的,赵小姐当中自己拆开塑封,亲手将完整的砚台拿出来。这种古砚经历了沧桑岁月,质地略脆,赵小姐竟还犯险用力掰那么一下,损毁也在意料之中”。
苏应衡听这小丫头红口白牙地唬人,几乎要喷笑出来。于是借着喝茶,垂眸掩去了眼中的笑意。
泥塑出来的这方假砚里其实藏着一道机关,制作的时候在泥胚中间留了一道细细的小缝,再将表面抹平,烤干刷漆之后,丝毫看不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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