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罔顾人伦的事情,很快登上各大报纸杂志的头版头条。
据说津华实业的创始人江世存还因此被气得病情恶化,二度被推进抢救室。
等他老人家保了命,立即召来他的私人律师顾问,要修改遗嘱。
艾笙放下报纸,眉头紧皱。
江世存的确又进了C,但改遗嘱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等到了津华实业的尾牙会,二房没有一个人出席。
连杨舒也不见踪影。
只见言子歌带着江星敏周旋于名流高层间,长袖善舞。
艾笙找了一圈,意料中地没看见姬牧晨。
自从流言四起,他就失踪了。
艾笙挽着苏应衡的手臂,神情落寞。
“要是不舒服,我们就早点回去”,苏应衡低声和她说道。
艾笙点了点头。
接着两人就分开走,她被言子歌拉去和几位官太太说话。
期间艾笙颇有些心不在焉。没一会儿,只见主办这场宴会的江盛涛领着一位面容端肃的男人进来了。
是辜佑堂。
看得出,两人的关系十分亲密。
辜佑堂看见苏应衡,眼睛亮了亮。江盛涛识趣地带他过去介绍两人认识。
亏得苏应衡在这时还能这样从容,刚才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向他打听江家丑闻。
艾笙觉得怪无趣,放下酒杯,往后院走去。
外面的空气冷但清新。把人的毛孔疏通一遍似的。
她宁愿在这儿安生几分钟。
突然一阵气势汹汹的脚步声顺着走廊来到她跟前。
抬眼一看,竟然是江星橙。
自从上次江星橙拍电影受阻,乖顺了好一段时间。
看见苏应衡就像老鼠见了猫。连带着也不敢再惹艾笙。
现下她这副怒目而视的样子,好像是从很久之前穿越来的。
艾笙不禁抿唇笑了笑。
“你还笑得出来?”,江星橙的怒火在爆发边缘。她深吸一口气,点头,“是,你的确该笑。我妈都被你们折磨得连门都不敢出,你们的确应该得意!”
艾笙偏了脑袋,“你什么意思?”
“你少跟我装蒜!散播谣言难道没有你的份?自从你和我们家恢复往来之后,我们家就没个安生。现在更甚,不把我们家搅个天翻地覆,你不高兴是吧?”
艾笙冷着脸,“虽然习惯了你张口胡说,但也别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否则别人以为江家的大小姐脑子不好使就罢了,眼睛也不好使”。
江星橙气得肩膀发抖,眼眸里烧着两簇怒火。
艾笙朝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行了,你有话好好说,别说了半天都没个主题”。
江星橙冷笑:“我跟你还能有什么主题。今儿准备得不充分,真该提一桶浓硫酸来,治治你这副黑心肠!”
跟她说话真是累,艾笙叹了口气,“我到底怎么你们母女俩了,你要跟我玉石俱焚?”
“我妈和二叔有……有暧昧的事情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难道没有你在里面作祟?少跟我这儿装无辜!”
艾笙心里一咯噔,“你到底哪儿来的小道消息?我害你们母女,到底有什么好处?我现在日子过得不好,要淌这潭浑水?”
江星橙当然不信,“你还不知道吧,自从那件事传出去之后,外公就改了遗嘱。说他百年之后,只把家产分给你和三叔。现在你如愿了吧!”
艾笙凝着眼神看过去,“你听谁胡说八道?”
“这事在江家不是秘密,瞧着吧,今天之后就能一传千里”。
无妄之灾,艾笙脑袋里浮现出这四个字。
想过点儿安生日子,现在看来,是绝不可能了。
遗嘱一改,她能在津华实业分得的股份还能往上涨几层。
无异于是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外界不是没有怀疑杨舒和江盛潮的事情败露,是江家既得利益者的手笔。
现在,她也要成为怀疑对象之一。
“怎么,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江星橙讥讽道。
艾笙从吊椅上站起来,定定和她对视,“不管你信不信,你母亲的事情和我没有半分关系。即使你要恨,也别恨错了人”。
她眸光里带着某种力量,闪耀着坚定。让江星橙不禁一怔。
趁她出神,艾笙已经越过她,往前院走去。
而她一到正厅,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甚至不少人上前来,心照不宣地跟她道喜。
“道新年快乐还有迹可循,这喜又从哪儿来的?”
“以后您在江家的位置能更上一层楼,这还不够人欢喜的?”
艾笙听完,面上反而没了表情。看来刚才从江星橙说的更改遗嘱,已经透露出来了。
正出神间,只见辜佑堂醉醺醺地,被两个佣人搀扶着往外走。
江盛涛亲自送他出门,不少人对这一幕指指点点。
等江盛涛回来,不少津华实业的员工对他态度更加热情。
看来个个都得了消息。
艾笙只觉得腻味,跟苏应衡对了个眼神,想回家去。
没一会儿,苏应衡越过人群过来了。让佣人把外套拿来。
“这就要走吗?下午还有活动呢”,外套还没送来,反倒先惊动了言子歌。
艾笙笑意不达眼底,“有点累了,想回家去休息”。
言子歌立刻体贴道:“这是在自己家里,你母亲在这儿还有栋小楼呢。在这儿休息也很方便”。
“我有点择席,在外面睡不着”,艾笙婉拒。
言子歌见她坚持,也没再劝。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你大舅妈和二舅舅他们都没来,就我们家和你能撑住这么大个摊子。以后你要出席这种场合的机会多着呢”。
明里暗里的意思,无非是三房和艾笙是在一条船上。
艾笙只当没听懂,笑了笑,挽着苏应衡的手臂离开。
一到外面,她脸上的笑容便敛得一干二净。
她脸色有些苍白地仰头问苏应衡:“你也知道我外公修改遗嘱的事情了吧?”
苏应衡点头,半开玩笑道:“他们怎么可能放过我?”
艾笙抿唇:“按理说这种事情算是家族机密,怎么可能往外泄露?”
“辜佑堂喝醉了,酒后吐真言,拍着江盛涛的肩膀,说什么你和艾笙要好好经营津华实业”。
艾笙拧眉道:“律师嘴都紧,辜佑堂在业界也是数一数二,怎么能不守规矩?”
苏应衡沉吟:“他也没明说,别人也不能因此诟病。你说得对,他很有可能是故意的。毕竟津华实业要开股东大会,现在高层就要开始站队。”
艾笙呼出一口白气,苦笑:“我还真是专业躺枪”。
苏应衡从后面将她整个地包在怀里,低声道:“有我这件防弹衣,伤不了你”。
艾笙眯着眼睛笑了笑,脸上总算恢复一点血色。
尾牙会之后,事情传得很快。江盛涛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说是对诋毁江家的不利传言,将会采取法律途经。
可记者的问题,却又一字不答。欲盖弥彰,更让人觉得江盛潮和杨舒之间的脏事是事实。
而股东大会上,主要讨论的问题,就是彻底罢免江盛潮和姬牧晨的职位。
这天艾笙去医院探望江世存,听医生说他这样的状况,回家过年是不可能的了。
艾笙点了点头,心道也好,不用回家看子孙们斗得乌烟瘴气。
她静静地坐在江世存的旁边,看着刚才C转到普通病房的苍老面孔。一颗心沉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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