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衡进了门,就看见艾笙和梁嫣相对无言。
心里诧异了一下,扬起嘴角道:“今天二位倒是稀客”。
“怎么把头发剪短了?”,梁嫣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专门来告状的,便先选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苏应衡是前些天头发有些长了,便到胡同口找小时候那个理发师傅剪了头发。
老人家手艺虽然精到,可万年只有那你几种发型。
为了给客人节约理发钱,故意剪得很短。
所以苏应衡的脑袋也只比寸头长一点点。
不过他五官立体深邃,额头饱满,看着更加硬挺。
“这样挺好”,他笑了笑,主要是艾笙喜欢短发茬的手感。
苏应衡自然而然地在艾笙旁边坐下,按了内线让秘书送点心了。
冬天艾笙饿得快。
“我不饿”,梁嫣说。
苏应衡颔首,看了艾笙一眼:“她才二十出头,再努力一点还能长身体呢”。
梁嫣心里一时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他不可能娶了个老婆,却不知所对方的背景。
可这个一向成熟稳重的小辈,为什么要娶江怡杉的女儿?
没一会儿点心便拿上来了,可艾笙哪儿吃得下,便一个劲喝茶。
苏应衡心下有些了然,看向梁嫣:“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还是艾笙给您惹麻烦了?”
梁嫣有点来气,她这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护上了。
可转念一想,就这么急匆匆地来,着实有些沉不住气。
便笑了笑:“今天应你林阿姨的邀约,去她的画廊看看,然后就遇上了艾笙和明屿”。
她没急着把事情抖落出来,先点出男女主角。
苏应衡脸上毫无异常,“听说明屿也在那儿上班,段家也真是舍得”。
梁嫣嗔道:“画廊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什么舍不得的”。
恐怕是不喜欢段明屿和艾笙呆在一块儿吧。
“艾笙和明屿年纪相当,两人关系也不错。可到底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注意些比较妥当”,梁嫣语气尽量和缓。
苏应衡眼睛眯了眯,“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梁嫣脸色微滞,“你觉得舅母冤枉她?”
苏应衡觉得今天舅妈的态度着实奇怪。
如果知道艾笙和段明屿之间有什么,绝对不会只是带着艾笙到公司里来;可如果没有,她有不是捕风捉影的人……
“嫌我老啦?”,他似真似假地瞧了艾笙一眼。
艾笙看了会儿他的表情,不像生气,便顺着话说:“男人三十一枝花,我干嘛费那个劲”。
苏应衡对梁嫣笑笑:“舅妈,瞧见没有,艾笙对我忠心耿耿”。
艾笙差点儿一口茶喷出来。
虽然语气玩世不恭,但梁嫣却吃这一套。
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在中间夹着讨人嫌。艾笙也不像那种朝三暮四的坏孩子。无非是给你们提个醒,行事谨慎些,别落人话柄”。
艾笙点头说:“我知道,以后会注意”。
梁嫣站起身来,“好久没来你这大本营,四个大门,非得把人转晕不可。今天总裁受个累,送我下去吧”。
苏应衡说好,又对艾笙道:“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艾笙自然敏感地觉得梁嫣有话要单独和苏应衡说,是不是告自己的状,还真说不准。
苏应衡和梁嫣上了专用电梯,没让贺坚跟着。
“您有话就说吧,但其实并不需要避开艾笙”,苏应衡不想因此让艾笙心里有小疙瘩。
梁嫣却说:“我认为,很有这个必要”。
苏应衡目光陡然凝成一束光。
梁嫣叹了口气说道:“你明知她是江怡杉的女儿,为什么还要娶她?”
苏应衡脸色沉下来,“我娶她,跟她是谁的女儿没关系”。
梁嫣脸上带着忧色,“否则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娶一个小孤女?甚至连两边的家长都避开?你跟舅妈说,娶她是不是因为要报复她!”
苏应衡的眼眸像深渊一样静,“您想多了,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艾笙的事。以前不会,将来也不会。也请您不要因为她是江怡杉的女儿,就对她有偏见。她是无辜的”。
他说的没错,梁嫣对艾笙的态度转变,的确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她是江怡杉的女儿。
可到了瑞信,她的理智又回来,所以言辞才会和缓不少。
“我打了三十年的光棍,好不容易有个媳妇儿,您可千万别又让我成了孤家寡人”,苏应衡半开玩笑地说。
梁嫣从他的神情里,看到的是紧张和请求。
他什么时候对人示过弱?
想必是因为对那个女孩子疼到骨子里吧。
梁嫣怅然道:“但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应衡坚定地点头,“我比任何人都清醒”。
梁嫣心里忽地一酸,“可你母亲呢?如果她还在,会不会责怪你?你这孩子,怎么就选了这么一条路!”
苏应衡抬起眼睛,“她会责怪我”。
责怪他的暴戾和乖张。
梁嫣上车前,往苏应衡手里塞了一个盘,“你自己处理吧”。
苏应衡随手把东西装进大衣兜里,到公司的餐厅给艾笙买了一杯港式热奶茶,才乘电梯上去。
回到办公室,就看见艾笙正襟危坐,正在低头看书。
“怎么装起乖学生来了?”,艾笙神情有些慌乱,把书往背后一塞。
苏应衡懒懒地扯了下嘴角,“《现代文学史的》封面,《金瓶梅》的瓤,书皮还是我亲自移花接木,粘上去的”。
艾笙讪讪,脸上发红,“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您老人家的法眼”。
他哼了一声:“老人家?”
作势要把奶茶往垃圾桶里扔。
“不要!”,她赶紧过去,把口粮抢下。
“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茶了”,她轻声抱怨,把吸管往杯子的塑封上扎。
结果试了好几次没成功,苏应衡亲自动手,成功拿下。
艾笙捧场地“哇”了一声,“杯子也喜欢帅哥”。
“帅什么,都老了”,他斜睨过去。
艾笙讨好地把吸管递到他唇边,“喝了甜的就不生气了”。
他不爱这种东西,可见艾笙眼睛亮得跟像里面种着两颗小太阳,便喝了一口:“乖,自己喝吧”。
艾笙其实咬着吸管瞧他一眼,“那个,刚才舅妈跟你说什么呀?”
苏应衡脸色一顿,随后从衣兜里掏出盘:“让我自己处理”。
艾笙一口气提到舌根底下,“你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够多了,这个就不麻烦你”。
说着小手试探一伸,要去夺。
苏应衡手一缩,没让她得逞。
然后把盘插进电脑接口,立刻看到了展览会场乱入的照片。
男人的脸色骤然晴转暴风雪。
艾笙把奶茶杯往面前一挡,“大人不打脸”。
男人声音幽幽地道:“要打你有的是作案工具。去,到旁边的超市买一盒避孕套,今晚全部用完”。
艾笙苦着脸,这个惩罚太惨无人道了!
苏应衡当晚自然没用完整盒,但一半肯定是有。
艾笙第二天早上起来,胸口脖子上都是吻痕。
大腿内侧也是重灾区,她走路都被裤子磨得发疼。
他倒是可以睡懒觉,可今天开画展,不能迟到。
洗漱完毕到了床边,男人背朝天躺着,被子只盖住了腰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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