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火速赶到医院,刚到护士站,就看见走廊里挤了一堆人。
不少是看热闹。
挤进人群,“哐哐”的摔打声不绝于耳。
艾笙面色沉重,进门搜索荀智渊的身影。
“住手!这儿是医院,不是屠宰场!”,艾笙朝几个手持钢管的男人喊道。
为首的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笑起来别提多瘆人,“瞧瞧,这是谁啊?”
往周围几个手下一望,混蛋们都猥琐地哄笑起来。
“苏太太,可真是闻名不如一见”,流氓嘴里的赞美,听着刺耳。
艾笙怕他们伤到荀智渊,把人从沙发上扶起来。
正要往外走,一根钢管横在两人面前,挡住了去路。
艾笙冷冷地看过去。
刀疤脸眯着眼,脸色一横,“去哪儿?”
艾笙喝道:“你们就是真的来讨债,也不必要人命吧!如果我父亲受了惊吓,病情加重,你来负这个责?”
“这牙口利索地”,刀疤脸啧啧叹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拿命来偿,我们还亏了呢”。
这群人蛮不讲理,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
艾笙板着脸:“他欠你们多少钱?”
荀智渊虚弱地喘气,脸色苍白地冲艾笙摆手:“这事你不要管”。
艾笙怕他气急攻心,轻声哄道:“爸,你放心吧,这事交给我”。
刀疤脸适时插话,“就是,你女儿可是苏应衡的老婆。说她缺钱,全国人民都不干!”
艾笙不搭理,招手让护工过来,将荀智渊扶走。
刀疤脸要上前阻挠,艾笙冷冷斜他一眼,“有什么事找我,为难一个老人,算什么本事?”
有人出来扛事儿,刀疤脸也没揪着荀智渊不放。
他冲手下抬了抬手,等对方狗腿地搬来一张凳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面。
艾笙脸色平静地问:“我爸欠你们多少钱?”
“五千万!”,刀疤脸抽起烟来,烟味呛人,“对平常老百姓来说,五千万是笔巨款。可对你苏太太来说,九牛一毛”。
艾笙心里一沉。
怎么会这么多?就易方零件的规模来说,五千万足够打一次翻身仗了。
可事实证明,这五千万并没有派上用场。
刀疤脸又吐出一口白色烟雾:“别是五千万就把你吓着了吧?啧,按理说苏应衡的老婆见过大世面啊!”
一个男人废话那么多,叽叽喳喳吵得艾笙头疼。
她的确有钱,都在苏应衡给的黑金卡里。
可是想要和苏应衡摘清,又拿他的钱去堵窟窿,这叫什么事儿?
艾笙沉吟几秒,“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
把现在住的那套别墅买了,多多少少能凑一点。
刀疤脸的三角眼里冒出精光,哼笑道:“你别是在打你们现在住的那套别墅的主意吧?我告诉你,五千万只是本钱,光利息就有五百万。那套别墅只能抵个零头”。
这盆冷水泼得艾笙瞪大眼,“怎么会怎么贵?你们这是明抢!”
“当初这利息也是你爸点头同意的。利息不高,能叫高利贷?”
艾笙调整着呼吸,勒令自己不要自乱阵脚。
“即使要我拿出钱来,这么大的款项,也得提前预约。至少今天不行”,能拖则托,艾笙也没有其他办法。
刀疤脸斜祟一笑,“也行,如果你不按时还钱,我去瑞信大厦找苏应衡也是一样的”。
艾笙呼吸一滞,忍无可忍:“你们少去烦他!”
刀疤脸被一个人女人吼,面子上过不去,脸色也沉了不少。
可碍于艾笙的身份,敢怒不敢言,大黑手一招,带领一帮喽啰留下满地狼藉,大摇大摆地走了。
艾笙手指插进头发了用力顺了一下,心里堵得厉害。
长长舒了口气,她去护士站找到荀智渊。
荀智渊虽然被气得不轻,但脸色仍旧沉稳。
他皱眉瞧了艾笙一眼,语气沧桑地说:“爸爸给你添麻烦了”。
艾笙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点儿,“您别这么说……您怎么想到去借高利贷?那些人就是一群吸血鬼!”
荀智渊眼睛混浊无神,“我何尝不知道这是个泥潭?可易方零件在这次危机之前,已经收到过一波挤兑冲击。我能眼睁睁看着公司被停牌?”
艾笙看着父亲的肩膀,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可上面却扛着整个公司的责任!撑到现在,已经筋疲力尽。
一阵酸涩熏得她眼睛热辣辣地发胀。
多余的质问,艾笙张不开口了。
她吸了吸鼻子,挤出一抹安慰的笑容:“您别担心,有我呢。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安安心心养好身体”。
跟荀智渊说了声出门筹钱,艾笙出了医院。
面对大街上来来去去的人流,她脸上故作轻松的表情彻底消失无踪。
这么大一笔钱,她找谁去借?她要是个江洋大盗,这会儿就去抢了。
无处可去,她只能打电话给韩潇。
心里憋得都快爆炸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借酒消愁。
去夜生活最丰富的那条街上找了一家酒吧,艾笙钻进去,先点了三杯酒。
“血色玛丽”灌下肚,一点感觉也没有。第一次觉得自己酒量太好是个错误。
一杯倒多好啊,省钱省事。
指节扣了扣吧台,对酒保说:“有没有更烈点儿的?”
等韩潇到场的时候,三杯“蓝姬妖娆”也被干掉了。
看着服务生刚收走的酒杯,韩潇瞪大眼,“受什么刺激了?竟然买醉!”
艾笙脸上被酒意熏出粉嫩的绯红,冲韩潇傻笑:“我能受什么刺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正在走向人上人的路上呢!”
韩潇无语地看着她:“行了,哪儿有喝得醉醺醺的人上人?”
艾笙手臂叠在吧台上,下颌搁在上面,含糊地把这些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