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了好久,才艰涩的出声,“好。”
梁笙抿了抿红唇,仔细一看,也能发现她眼底浅浅的水汽。
时间差不多了,这个时候,陆淮也应该下班,要往这里赶了。
想到这里,女人提过包包,站直身体,“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秦世昇没有应她。
梁笙没有在意,转首看了他一眼,步伐匆匆的往外走。
只是,在经过秦世昇身边的时候,他嘶哑的声音蓦地撞进她的耳朵,“阿笙,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天的事,真的是个意外。”
从来,没有想过。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了这个时候,女人也不愿意相信他还会再说谎欺骗自己。
虽然,他没有到了快濒临死亡的地步,但她也一样愿意相信他。
梁笙行走的步子微微一顿,然后,面不改色的往门口走。
秦世昇这才像是有了知觉一样,动了动身体,缓慢的把视线落在女人决绝的背影,看着她推开门,消失在人潮熙攘的大街上,不知所踪。
沉默了一阵,他才端起眼前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又转头看向窗外。
在失去梁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秦世昇一直都在躲避这样的事实,他总是在不断的催眠自己,她会回来的,她只是闷了这样的生活,她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以至于后来,他深陷回忆,开始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医生说他有严重的抑郁症,为了治病,他不得不跑去国外接受为期一年半的心理理疗,他甚至都不敢跟她联系,怕思念会无限疯长,更怕他的病会愈加增重,永远没有见到她的那一天。
直到他恢复了健康,在回到G城后与梁笙重逢,又看见她与别的男人成双结对,他才发现,其实他的病一直都没有好,而她才是使他痊愈的解药。
所以在很多个深夜,他必须要服用安眠药才能够得以入睡。
这些事,没有人知道,家里人不知道,梁景玉不知道,她也一样不知道。
她不知道,为了爱她,他已经到了绝症入体的地步。
*
出了咖啡厅,走过马路。
女人拿出手机准备给陆先生打电话,谁知某人似乎跟她心有灵犀一样,先打了电话来。
她走到树下面,踩着叶子垂下的影子,怔怔的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
他怎么知道她要给他打电话的?
似想到了什么,女人轻笑了一声,忙不迭的滑过接听键。
她连喂字还没出口,那头男人的声音如徐徐春风不紧不慢的撞入她耳蜗,“阿笙,你回头。”
你回头。
梁笙一愣,顿了顿,旋即回头。
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就停在她不到十步的马路边上。
而车里的男人握着手机,目光穿透前挡风玻璃,静静的看着站在枝繁叶茂的大树底下的她。
看到她小跑着朝自己过来的那一瞬,陆淮轻轻上弧唇瓣。
女人拉开车门钻进车里,有些奇怪的问他,“你等了很久吗?”
男人掐断电话,扫她一眼,薄唇轻启,“也没有久等,十分钟而已。”
十分钟,那她跟秦世昇见面的那一幕,他是不是都看见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