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脑子里想炸开了一颗定时炸弹,耳蜗嗡鸣。
如果陆襄衡说的那些没有一丝虚假的话,那么这些一直缠绕在心头的,始终找不到答案来解的困惑,就都能说得通了。
为什么一个生性孤僻冷漠的男人,会对一个女人用情至深到了这样一个地步。
明明他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及他跟自己的长。
原来啊,他早就把梁笙找到了,并且日复一日的爱着她。
她不止低估了他们之间的信任跟婚姻,还低估了陆淮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坚守。
他的病,因她起,也唯她可医。
想到这里,付敏慧无力的松开一直紧攥着的手,脸上苍白如死灰。
见状,陆襄衡唇边的笑意逐渐加深。
他摇晃着红酒杯,擦洗干净的玻璃上倒映出他高深莫测的黑眸。
女人去见了刘玫。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压抑着要爆发的情绪,这样平静的看着一个杀害自己母亲的仇人。
她们中间隔着一层玻璃,刘玫毫无血色,一身宽大的狱服加身,头发松散略垮,双手被铐着手铐,模样显得很是狼狈。
梁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除去唇色苍白,并没有什么别的异状。
甚至可以说,安静的怖人。
刘玫盯了她半晌,然后微掀发涩的唇,“比我想得还要冷静很多呢。”
话落,空气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女人笑了,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怎么会呢,要是没有眼前这道隔离物,拿刀子捅死你的事我也做的出来。”
后面那几个字,她咬的格外重。
梁笙的眼底覆满了阴郁与杀戮,头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刘玫一瞬间被震慑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缓了一下,假装镇定的笑了笑,“一命换了一命,谁也不亏欠谁了。”
一命换了一命?
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女人低低的笑出了声,“所以你指的是梁景玉吗?”
被提及女儿的名字,刘玫的瞳孔里有明显瑟缩的迹象。
见她这样,梁笙停顿几秒,本身清澈的眸不知何时变得跟那男人一样晦暗,“所以梁景玉的死跟我们有什么牵扯呢?”
刘玫咬牙,“要不是因为你们,景玉根本不会坐牢,她不坐牢,接下来的事就统统不会发生了!”
她愤怒的声音一直在耳畔回响。
女人平和的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微动唇角,“你为人母,却对你女儿生前的劣行视若无睹,而待她死后却把她的死悉数归咎在几个外人的身上,这样真的合适吗?”
顿了一下,她又继续补全这句话,“你女儿会有今天的下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你这里,而你呢?到现在还想着怎么逃避,怎么推卸责任。”
玻璃后面的刘玫脸上褪去的血色,大概是没有想到梁笙会直接戳到她的痛处和对逃避的问题依次进行抽丝剥茧的行径。
她说的都没错。
如果自己没有任由着梁景玉胡来,女儿也不会无辜死于非命。
可是,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自己承认,承认自己的死跟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呢?
气氛突然沉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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