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学医是你一直坚守的初心,于是在你母亲的抚慰下,我也就任你去了,因为我知道,以你的能力不论拓展哪一块领域,都能拿到很好的一番成绩,但是小淮……”
他停顿片刻,又语重心长的说,“陆氏是你爷爷毕生的心血,他最想看见的,是咱陆家能把陆氏传承下去……”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想学医您一直阻拦,还总是想用公司职务来套住我的真正原因吧。”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语成谶。
陆子木沉默。
见状,陆淮半开玩笑的说,“那个时候您若知道我有这样的病,会更失望的。”
投注多少希望在里面,就会回报多少失望,甚至更多。
这也就是他一直在反思,为什么明明是血浓于水的亲父子,却总感觉两人之间有着莫大的隔阂,哪怕日常相待都是和和气气也始终觉得不自在。
他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却不是一个很合格的父亲。
气氛僵硬下来。
墙面上时钟滴滴答答的响,隔了半晌男人才淡淡的说,“阿笙落在了那帮人的手里。”
陆子木落下棋子的手倏然一僵,他震惊的看着陆淮,方才懂得他说的那帮人指谁。
陆襄衡。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执迷不悔,造孽啊。
男人微一舔唇,涩意四生,这烟瘾是又犯了。
知晓父亲心中所想,他平静的阐述,“他还跟以前一样,野心勃勃,贼心不死。”
是的,无论是过去的五年还是现在,陆襄衡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利欲心日渐膨胀,如果说最开始他想要的仅是陆氏,那么现在他想要的不止陆氏,还有陆淮的一条命。
从他打算回国开始,这场精密的局就已经在他的部署当中了。
陆子木看着男人眼底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决然感,心头一凛,惴惴不安的感觉涌动的更加明显,“小淮……”
说实话,他真的不了解这个儿子,也猜不出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打算做什么。
而陆淮像是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样,笑意晏晏,“放心,我会平安把您儿媳妇带回来的。”
说罢,他又落下一颗白子,棋盘上三分之二的黑子被吃的一颗不剩。
看着“千军万马”尽数落入男人的手里,陆子木摇头失笑,“你啊……”
棋局已没有继续下的必要,陆淮推散将所有棋子移位,扯唇,“是时候该给个交代了。”
恍惚间,陆子木见男人已经站起,还是记忆里那抹温和的笑,“爸,您早些休息。”
他也跟着站起来,喉咙里像夹着根鱼鲠般刺痛,但还是被他忍痛把话说出来,“凯旋归来。”
陆淮平静的看他一眼,点头,然后提步离开了书房。
房门被关,陆子木跌坐在椅子上,年纪大了,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
他们的恩怨,他就不多做掺和了。
*
另一边,祝辰彦知道梁笙也被抓走以后,整个人陷入了狂躁中。
他给男人打电话,可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六七遍都没能得到回应,他气得把手机摔到地上,两手叉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祝习玥从楼上下来,看见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碎片,眉心一蹙,“你这又是怎么了?”
祝辰彦整个人都处在理智的弦要绷断的边缘,根本没多余的心思去回答她的什么美国问题,捞起西装外套,大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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