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抬头看着这个不温不火的儿子,他只是淡然站在那儿,却自有一股霸道气息袭来。明明还是那个人,但是莫名的就让她心儿颤悠。她眼睛转着往后缩了两步,又想到这个是自己的儿子,就算眼神能杀人又如何,怎么着,他也不能杀了她这当娘的。这样一想,哪会就这般依了他,她狠狠捶胸,嗷地开嚎起来。
“天杀的啊,人说有了媳妇忘记娘,我这辛苦把你拉扯大,你可到好,居然在成亲的第一天就跟我对着干。你只看见你新媳妇儿,没有我这养育你长大的老娘哟。”
一边夏五极了解自己家老娘,不耐烦地扭身就走。“你们爱怎么的就怎么的,我和如花还要入洞房呢。”
“你吃还是不吃?”刘氏并没有再叫回儿子,却是怒吼着瞪向时初雪,这会儿,夏寒至和夏长文都没再开腔。显见的,是不想与她再多闹扯。
时初雪知道,再想要指望身边的男人,怕是不能了。
她挺直了腰背。
漆黑的眸紧盯着妇人:“娘,同样是新嫁娘,同样是媳妇子,我亲眼瞧着如花来端了饭菜进屋吃。儿媳妇跟着吃一点,似乎也没必要这样闹大吧?”
说完,抬步,“娘,你爱闹就闹吧,反正,舔吃的事,我做不到。”
她红了眼,顶着屋外几个小娃呆怔的眼神,大步往空空如也的新屋里去。
刘氏没想到自己树威不成,现在却被新嫁娘公然反抗,她哪受的了。当场就要开嚎,“天杀的啊……”
“行了,多大点事儿,才嫁来第一天,你要大家都没脸还是怎么着?或许说,娘你想要让我也跟着舔吃,再把村里面所有人都给叫来围观你这个当婆婆的,在新媳妇第一天进门,就强行要儿子媳妇下跪舔吃的作风?”夏寒至的语速不快,可是,那幽沉的眸却让刘氏全身更冷。她呆呆愣愣看着这个站在那儿格外高大,象是一堵墙一样的儿子,瑟缩着脑袋往后退缩。当看见夏寒至那眼里明明灭灭的冷意时,终于把嘴给闭上了。
她转身,瞧着地面,总觉得自己这当婆婆的太怂了,凭什么儿子一瞪眼,她就立马吓的肝儿颤,转啊转,又眼睛一转,倏尔回头冲儿子大吼起来,“行,那这新娘子嫁来的第一天,饭吃了,惩罚还是要有的吧。满院的地,她得扫了。若不然,我这当婆婆的在家里说话还做数吗?我可是当婆婆的人了哟,为什么娶媳妇儿就不听管教哪……儿子有了媳妇忘记娘,我的命哟……”她拉开架势又要嚎,那泼缠的样子,活似非要把这事儿闹腾的不死不休才行。
一边儿,夏寒至漆黑的眸就盯着自己家老娘,脑仁儿是一跳一跳的痛。一股杀意慢慢凝聚,原本还在嚎叫的刘氏嘎地止住了叫嚷声。这会儿,她终于想到了一点。这个儿子自打十一岁出去闯荡江湖,十五岁自己个在城里面谋了那砍人头的职务后,他的身上,就一直带着一股血腥味儿……
要不是最近他腿脚不利索,哪里会回来与她这当娘的一起住。看着面色黝黑的四儿,还有他不动声色的注视,明明没发火,可那双闪烁着幽芒的眼睛,还是让她全身冰寒。
夏寒至深吸口气,倏尔跨前一步。
“啊啊,你不要过来……你个讨债鬼莫过来,老娘不怕你,你敢杀了我,会被天雷轰的啊。不要杀我……”
夏寒至看着这个老娘哆嗦着要摔倒在地,略挑了挑眉,伸手,一把捞住她。闷声闷气指出:“要扫,就俩个都扫。”冷着脸说完诟,沉声对隔壁屋里吼了一声,“夏五,夏老五,把你家如花也叫出来,娘让干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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