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师,您老也来了?”王尚元见人便带着三分笑。虽然他们一直是政敌,但是从这人慈祥富态的脸上不仅看不出丝毫敌意,那笑容真切地,仿佛是老友一般。
沈叔文斜睨了他一眼,十分不屑与他为伍,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哎,王上这次做的确实过分了。未曾与我等老臣商议,便将封后立储的消息,传遍七国。实在是仓促任性,有违祖制。”王尚元顿了顿,又说道,“虽然如今周礼崩坏,但诸侯们成亲也要通禀周天子。尤其王上乃天子抚养,和天子亲若父子,婚事竟然未曾禀明天子,便私自定下,传扬出去,必有人说秦王不忠不孝!我等身为臣子,皆有规
劝之责啊。”
沈叔文本来就憋着一口气,被他这火上浇油的,差点把自己气死。
秦王搞出这样的事,满朝文武都惶恐。
最该惶恐的就是他这个太师。身为王者之师,有失教导。但毕竟是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臣,心底愤怒,脸色却是八方不动,“王上必定有自己的缘由,王左丞还是等见过王上,再下断言。即便王上真有什么不妥,我等首要任务也
是为王上分忧,平息这场风波。当然若王上违背祖制,我等自该以死相谏。”
“沈太师说的对。”王尚元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唇角,心想这老头子还真是滴水不漏,你这么憋着也不怕把自己气出病来。
两个大佬打嘴炮,剩下的大臣们乌鸦鸦站了一片,谁都没敢多说。
钟声三响,太监唱诺:“秦王到!”
众臣齐齐行礼。
一袭绛紫色纹云绣蛟王袍的男人随着长长的仪仗走了进来,玄清和温如卿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
“众卿免礼。”赫连烬在王位坐下,看着众人,开门见山,“太师和左丞,携文武百官前来求见,所为何事?”沈叔文脸色严肃,“王上,国君婚事,关乎社稷。王宫妃嫔,当遵循周礼,从大选之中挑选适龄女子入宫。即便王上看中哪个女子,临时起意,也只能纳为侍妾,连妃位都
不够格。更何况国君嫡妻,向来都需遵从父母之命,禀报周天子,再由周皇室派宗亲,亲自主持……您所选中的女子,仅能为侍妾,绝不能为妃,更不可为后!”
赫连烬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沈叔文这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会说什么话,他虽然不屑于阴谋诡计,但绝不会让白凤凰封后遭到秦国群臣抵抗,变成七国笑料。
他要娶她,自然风风光光,万众瞩目。
赫连烬食指轻轻一叩,收到暗示的温如卿,立即按照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微笑说道:
“沈太师说的对。但王上和白教主的婚事,乃是在秦国复国之前,便定下来的。”
沈叔文皱眉,“什么?”“当年秦地不幸失落,王上为复国,呕心沥血,不敢松懈。王上有言,未曾复国,何以成家?但天子垂怜,担心王上在战场中若有万一,赫连王族必将绝后,故而,曾私下
为王上定下亲事。”温如卿微微笑道,“太师,您当时也曾为此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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