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口袋里的纸巾,单弘博递到郁如汐面前。
他没有说话,郁如汐却知道,他的意思是叫她擦眼泪,盯着单弘博手里的纸巾,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单弘博随身携带纸巾的习惯,还是她逼迫的。
她从小就不喜欢手里湿哒哒的,偏偏她的手又很容易出汗,以前和单弘博出去玩,她手心里出了汗,她就在他衣服上擦,因为,她穿的裙子一般都没有口袋,背着包包又麻烦,她只能就地取材。
他抗议,她就顺势抱怨他不带纸巾,几次下来,他就养成了随身带着纸巾的好习惯。
郁如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单弘博还保持着这个习惯,可惜,他保持着习惯,她却不在需要纸巾擦手了,六年前在海里泡的太久,她的手已经不会再出汗。
“擦擦眼泪吧。”单弘博柔声说道,拿着纸巾的手一直没收回,就那么停留在空中。
他是很想为她擦眼泪,可他同时也知道,她不会让他为她擦眼泪,为了不让她更加的防备自己,单弘博唯有控制自己的意识。
“谢谢。”没有想太久,郁如汐接过单弘博提供的纸巾,打开,抽出一张纸巾,擦去脸上的泪水,顺便还擦了擦鼻子。
“鼻子还痛吗?”单弘博问,看着她红彤彤的鼻子,他既内疚又心疼。
“不痛了。”郁如汐回答,抬眸看了看四周,见不远处的垃圾桶,她走过去,把用过的纸巾丢在垃圾桶里,走回来时,将剩下的纸巾还给单弘博。
“为什么哭?”接过纸巾的时候,单弘博这样问,深邃的眸光直直看着郁如汐,他可以确定,郁如汐哭不止是因为鼻子痛。
鼻子被撞痛了,只是一个宣泄口。
“不关你的事。”冷漠的看了单弘博一眼,郁如汐绕过他朝别墅走去,单弘博身形闪动,几步就超过郁如汐,又挡住了她的去路,郁如汐蹙眉。“让开。”
“你就算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哭。”单弘博一副我很了解你的表情,说道:“你哭,是因为舅舅吧,他又一次让你伤心了。”
舅舅最近在做的事情,他知道,汐汐却不知道,他没想过告诉汐汐,可看到她哭的那么伤心,他不禁怀疑,汐汐是不是知道了。
郁如汐错愕了一下,立刻就明白,单弘博的意思是说,她哭是因为单壬朔让她伤心了,虽然不是这样,但郁如汐不打算说明,她重申说:“我再说一次,我和单壬朔怎么样,是我和他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听了郁如汐的话,单弘博意识到自己猜错了,说道:“怎么可能没关系,我们曾经……”
“别跟我说曾经。”打断单弘博的话,郁如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没有人会活在曾经。”
一样的道理,回忆再美好,那也是回忆,不是现实。
她的讥讽,让单弘博的心像被大锤锤了一下,痛苦不堪,深吸了一口气,他柔声道歉。“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
“离我远点。”郁如汐说道。
“不可能。”苦涩的摇摇头,单弘博的表情和声音非常坚定。“汐汐,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唯独远离你这一点,我做不到。”
他真的做不到,和她分开的六年里,他没有一刻忘记过她,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要他远离她,那会比要了他的命还难。
他爱她,却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亲密,他能忍住不去打扰,已经是他的极限,要他远离,抱歉,他真的做不到。
“那是你的事情。”他做不做的到与她无关。
“汐汐,别对我这么残忍。”单弘博痛苦的望着她。
“残忍。”郁如汐冷笑,向前走了一小不,缩短了单弘博之间的距离,单弘博心中一喜,汐汐愿意主动靠近自己,这是她回来后的第一次,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窜入鼻尖,他的心神有片刻的恍惚,可单弘博的喜悦没有持续太久,郁如汐下一句话,足以把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郁如汐说道:“当一个人变得残忍的时候,必定是有人先对她残忍,不然,她如何有样学样呢。”
单弘博脸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儿,她的意思是,她现在的残忍,都是跟他学的,跟他学的。
他想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喉咙卡紧,发不出声音。
郁如汐没有再理会单弘博,迈步绕过他,朝玻璃门走去,单弘博倏然转身,看着郁如汐的背影。
“汐汐。”在郁如汐的手握住玻璃门门把时,单弘博开口说道:“伤害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
话落,单弘博瞬也不瞬的看着郁如汐,等着她的反应,他不奢望她能转回来和他说话,只希望她能回头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眼,他也心满意足。
郁如汐的回应是,拉开玻璃门,走进屋里。
单弘博绝望了,汐汐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懒得,她……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拿她怎么样了。
走进客厅的郁如汐,遇到周小澜和她打招呼,郁如汐仅仅是点了点头,没有片刻的停留,步上楼梯,回到三楼的房间。
她直接走进浴室,把浴缸里放满水,除去衣物进浴缸泡澡,坐在浴缸里,郁如汐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有单壬朔,有左洁,还有单弘博……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郁如汐突然睁开眼睛,因为她想起,曾经单弘博跟她说过的话。
单弘博说:左洁曾乔装落魄女,混入声色场所,调查荣辉娱乐公司的艺人,经由钮清荷牵线,跟某些国内外富商进行地下交易,然后拍下了视频和照片。
单弘博说:左洁把那些视频和照片给他的那天,回去的路上就出了重大车祸,他不相信那是意外,左家的人也不信,所以,左家的人封锁了消息,暗中调查。
单弘博还说:他已经猜到幕后的主使是谁,却一直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不过,他不会就这么放弃找证据,因为,他要还她一个清白,还要为左洁讨一个公道。
她无所谓,但是左洁,左洁目前面临着要手术,如果出现任何的事情,都可能要了左洁的命,左洁在医院昏迷不醒的事情,左家是压住了,却不能保证一直压的住,消息走漏,左洁就危险了。
躺着不能动弹的人,最脆弱,生命随时可能失去。
不,她不能让左洁处于这样的危险中,她要去问问单弘博,调查的怎么样了。
想到就做,郁如汐刷地一下站起来,拉过一边的浴巾裹住自己,连拖鞋都没有穿就急切的拉开浴室门,冲出去。
因为太着急,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有人,直到那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火急火燎的冲出来,是感应到我回来了,特意出来迎接我。”
单壬朔走向她,眸光死死的盯着她裹着浴巾的模样,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朝一个地方聚拢。
他的声音来的太突然,郁如汐停下脚步,僵硬的转过身体,不自在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看来,是我会错意了。”他来到她身后,一把抱住她,力道很紧,迫使她紧紧地贴着他健硕的身躯,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问道:“为什么这么着急?”
“我没有。”后背贴着他健硕的身躯,郁如汐感觉感觉身体里升起一股燥热,她伸手去推他,可他纹丝不动,她的眼神不经意瞄见沙发上,她出门才戴的假发和太阳帽。她记得,自己回来的时候没有拿着这两样东西,啊,对了,她把假发和太阳帽放在了利安车上。
“利安去找过你?”她问。
“是啊!”埋首在她脖颈间的单壬朔,低声道:“他说送你回来的时候,你看起来很糟糕,情绪非常不稳定,他怕你出事,叫我赶快回来守着你。”
他没有添油加醋,这是利安的见到他时,说的原话。
他担心她,立刻就赶回来了,只是没想到,迎接他的是这么香艳刺激的画面,闻着属于她的幽香,他快要忍不住拥有她了。
可惜不能,她落水,身体受到了损伤,不能做剧烈的运动,该死的,利安要是不赶快调理好她的身体,他一定要利安好看。
单壬朔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郁如汐倏然脸红,她赶忙伸手推开他,双手抓住浴巾,脚步后退了几步才站定,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他……他怎么可以那么……
她光是想到就觉得脸红不已,他竟然还能说出来,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真是的。
被推开的单壬朔,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自己妻子脸红的娇俏模样。
“利安想多了,我没那么脆弱。”郁如汐接续刚才两人的话,是想接触缓和绚丽的气氛。
她相信单壬朔不会对她乱来,因为她的身体不允许。
可是,一直处在这样的气氛下,他的眼神又是那么的直接,毫不掩饰,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丢脸的举动来。
“我相信你没那么脆弱,因为你是我单壬朔的妻子。”单壬朔自豪的一笑,风华无双,简直可以称得上妖孽了。
郁如汐没出息的咽了下口水,不去看单壬朔,把注意力放在话题上,她问:“利安还跟你说了什么?”
“你希望他跟我说什么?”单壬朔反问,他明白自己给她造成影响,他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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