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她突然不说话,单壬朔反而担心起来,他可不认为她是那么容易放弃自己想法的人。
“没想什么。”淡淡的声音透着些许无力感,郁如汐伸手拉高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闭上眼睛。“我再睡会儿,利安来了你叫我。”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没想什么。”他直接戳穿她的敷衍,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所谓的想睡会儿是不想和他说话。
单壬朔显然忘了,是他自己要郁如汐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他怎地这么难伺候,郁如汐不说话,也没有睁开眼睛。
一只大手握住郁如汐的下巴,她睁开眼睛就望进单壬朔幽深的眸中,更让她讶异的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俯下高大的身躯,俊雅脸庞靠的好近好近,近到郁如汐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喷洒在自己脸上的炙热呼吸。
郁如汐暗恼,明明是他叫她不要说话,她说要睡了他却不屈不挠起来。
“把话说清楚,不然不许睡。”单壬朔强硬的说道,她若以为他察觉不出她忽然疏离的态度,就大错特错。
说清楚,怎么说清楚?难道要她说自己在回想得救前的情况,郁如汐自嘲了一下,静静地望着他,问道:“你要我说什么?”
“说你刚刚在想什么。”单壬朔执意要一个答案。
“我回答过了。”郁如汐和他杠上。“你明明也听到了。”
“你在跟我赌气?”他挑眉,幽深的目光里闪过光芒。
“你想多了。”郁如汐声音很淡,她是真没和他赌气。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两人谁也没开口,静静地对视着,良久后,单壬朔忽然直起身,郁如汐以为他是放过自己了,心中松懈,正准备闭眼眼睛就看到他开始脱外套,心中疑窦顿生。
将外套随手一抛,单壬朔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无视她立刻变僵硬的身子,双手将她圈进怀中,郁如汐挣扎,他轻松的就制止了,沙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说:“别和我闹,让我抱一会儿。”
她醒来时他就想这么做了,此时终于如愿,单壬朔心中有着淡淡的满足感。
单壬朔宠溺的语气让郁如汐停止挣扎,看着他俊雅的脸,直到此刻她才感觉到他紧绷的神色松懈,他说,“别闹,让我抱一会儿。”或许,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平静,只是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自己没有看出来罢了。
被他抱在怀里,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郁如汐的心奇迹地平静下来,默默的数着他的心跳声。
心平静了,某些诡异的事情也一一浮入脑海,比如说,他让她送他下楼,看着他上车的举动,以前从未有过。又比如说,包荣掳走她时悄无声息,没有惊动别墅里的任何人,就算后来周小澜发现她不见了,也还要花些时间找。周小澜做事向来稳重,在没有确定她是失踪还是被绑架前,不会那么快通知他回来,因为没有谁会想到有人能混进别墅里,伺机而动。
醒来后看到房间里的时间,她知道自己没有被包荣带出别墅,从被绑架到得救,中间只有一个多小时,加上周小澜找她所花去的时间,单壬朔不可能赶的回来救她。
别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藏一个人非常容易。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郁如汐问,声音很平静。
“不能每次都让你被别人救,总要亲力亲为一会,不然会显得我这个丈夫很无能。”他答非所问。
郁如汐多聪明,仅凭这一句话就能猜到,他离开是做给别人看的,目的是请君入瓮。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包荣就藏在别墅里的?”她又问,心中没有埋怨他将她当诱饵,因为她自己也把自己当诱饵。
“还记得你去洗手时,我接的那个电话吗?”握住她的双手,单壬朔凝视着她的脸,见她点头,继续说道:“电话是马骏打来的,他告诉了我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知道她很聪明,也很固执,自己不告诉她实情,她会自己去找寻答案,那样的话还不如由他来告诉她。
有趣的事情?看着他阎黑的眸子,郁如汐的心咯了一下,马骏会告诉他什么有趣的事情,难道是爸爸和包荣的间的恩怨。
“马骏告诉我,他查到包荣和单淋有来往,并且长达十年之久,最后一次见面的日期竟然是几天前。”没有让她等太久,单壬朔揭晓答案。
单淋和包荣有来往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联想到包荣可能和单淋在谋划什么,加上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马上就想到如如。然后做了一些安排,谎称有事离开别墅,就是想引蛇出洞,没有对如如说,甚至连周小澜也没有告诉,也是不想打草惊蛇。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一点也没错,单淋和包荣谋划的对象是如如,他一走如如就被包荣绑去了单淋的房间,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唯一漏算的是包荣竟然那么丧心病狂,伤害汐汐。
包荣和单淋有来往,并且长达十年的时间,惊讶不足以形容郁如汐此时的震惊,她怎么都料想不到背后帮助包荣的人会是单淋。
十年的时间太漫长,是什么样的交情能维持十年,单弘博那么听单淋的话,如果说他一点也不知道,她不信。
这样一来,自己被困的那个房间,毫无疑问就是单淋的房间。
“不止你意外,我也很意外。”单壬朔说道:“但意外过后我马上联想到人们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我故意说有事情要去处理,还让你送我到楼下,就是想引蛇出洞,让暗处的人相信我是真离开了。”
单壬朔把自己的计划毫不保留的跟郁如汐说了,最后他问她。“汐汐,你怪我吗?”
郁如汐诧异,不是因为没听清楚他的话,是实上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回答,单壬朔自动以为她是怪他的,神色变的紧绷,以往的他不屑解释,也不善于解释,此时却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是怪我的。”她的沉默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