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清凉,不过几瞬的功夫,那红色便逐渐退去。
他收了小瓶,将她的衣袖放下来:“我能救你一次两次,却不可能一直救你。你在宫中,须得学会自保。”
说完,便拎了鸟笼子,转身往外走去。
他走到门槛那儿,回头看,却见沈妙言依旧懵懵懂懂,鼻尖上还悬挂了一滴眼泪。
他没再多看,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沈妙言独自坐了良久,见窗外天色彻底暗了,心里害怕楚云间回来,于是匆匆收拾了下自己,便跑了出去。
好在楚云间并未限制她的自由,她在乾和宫中,除了书房重地,其余地方都可以去逛一逛。
她摸着肚子进了膳房,里面的宫人忙忙碌碌,压根儿就不拿正眼瞧她。
她顺了两块糯米糕和一只苹果,藏在袖中正要离开,眼角余光又瞥见放在角落篮子里一把香菜。
她望了眼那些人,踮起脚尖取了几根,便悄悄溜走了。
她独自躲在莲澈带她去过的那个无人八角亭,吃完了糯米糕和苹果,又取出香菜,纠结好久之后,咬着牙生吃了下去。
莲澈叫她自保,而她对香菜过敏,如果把这张脸弄丑了,大约楚云间就不会碰她了。
她想着,窝在角落,一边拿手背擦眼泪,一边拼命将香菜嚼烂咽下去。
她回到仪元殿,里面并没有人,只亮着几盏灯火。
她将隔扇拴好,照旧倒头在床上睡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风吹草动都会被惊醒,好似又回到了在天牢里的那些日子。
早上醒来,她拿清水稍作洗漱后,望着铜镜中因为过敏而略显红肿的面颊,眼泪控制不住地溢了出来。
那些红肿的地方都很痒,她想要伸手挠一挠,却怕抓花了脸日后留疤,只得生生忍着。
她正出神间,隔扇忽然被人推开,李公公弯着腰,笑得谄媚:“陛下一会儿就过来,请顾大人在这里稍事休息。”
说着,沈妙言便瞧见一个身着淡青色长袍的男人跨进门槛,他背着双手,身姿纤瘦而修长,一张精致英俊的脸却很有些苍白,正是顾钦原。
顾钦原对她视而不见,撩起袍子,在桌案边落座。
李公公看见沈妙言在发呆,拿拂尘扫了下她的脑袋,低声道:“没看见顾大人吗?还不快去泡茶!”
沈妙言委屈地咬了咬嘴唇,低着头去隔壁小间泡茶了。
她将茶端来,小心翼翼放到顾钦原手边。
顾钦原修长的指尖擦过她的掌心,她依旧垂着眉眼,声音软糯:“顾大人,请喝茶。”
顾钦原掀起眼帘瞥了她一眼,眸光冰冷而彻骨:“听说,你以前伺候过国师?”
“是。”沈妙言应着。
顾钦原把玩起腰间的佩玉,发出一声轻笑,却并不再言语。
这副情景落在李公公眼中,纯然便是顾钦原因为同国师不和,所以连带着不喜国师的人来伺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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