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间抬手示意众人退下,寝殿中只剩他和沈月如时,他那副温雅的面庞逐渐现出一股阴狠来,“跪下。”
沈月如愣了愣,随即一言不发地在他脚边跪了下去。
“可知错?”
沈月如玲珑心思,知晓大约是楚云间知道昨晚沈妙言去找她,今日这出戏,乃是她同沈妙言商量好的,于是又红了眼眶:“臣妾深爱陛下,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陛下。”
“皆是为了朕?”楚云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此话何解?”
沈月如斗胆直视他的双眼:“罪臣之女,如何为妃?陛下若是果真收用了她,叫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
“况且,”她的瞳眸中逐渐呈现出一股不甘,“沈妙言对陛下恨之入骨,岂有臣妾对陛下忠心?”
“忠心?”
楚云间咀嚼着这个词,盯着她,手指力道逐渐加大。
沈月如的目光不躲不闪,良久之后,楚云间才松手,笑容雅致,双眸却深不可测:“皇后辛苦,是朕怠慢了。”
沈月如带着宫女们回凤仪宫,一张端庄秀美的脸上,全是冷意。
然而凤辇刚行至一半,安似雪带着宫中女婢迎面而来。
她挡在凤辇前,屈膝行礼:“皇后娘娘。”
沈月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何事?”
“听闻,娘娘将妙言贬去了司茶坊?”安似雪起身,一双妙目盯着沈月如。
沈月如把玩着自己手指上戴着的黄金甲套,心情并不是很好,语气染上了一丝不耐烦:“是又如何?”
“司茶坊总管是什么人,娘娘不是不知道。”安似雪站在那里,夏风吹起她洁白的裙角,缥缈如仙子,“娘娘将妙言送进去,可是存心叫她死?”
“本宫听不懂安婕妤在说什么。”沈月如懒得看她一眼,吩咐轿夫回凤仪宫。
安似雪被迫让开路,美眸之中都是冷然。
等她回到瑶雪宫,刚坐下,冬兰就过来禀报,说是白太医来请平安脉。
她心不在焉地将手放到案几上,白清觉走进来,行过礼后,细心地为她把脉。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都没有拿纱帕遮挡避嫌。
过了会儿,白清觉拱手垂眸:“婕妤身体虽然安康,只是郁气过重,微臣开一副清心的方子。”
“不必了。”安似雪抬眸看他,“妙言被贬去了司茶坊,司茶坊的总管是个什么人,无需本嫔多言。我知你是国师的人,劳烦你告诉国师一声,若是当真怜惜妙言,就请速战速决,早些回京。”
白清觉听着她的话,也抬眸看她,她的俏脸遍布冰寒,同往日里的沉静温婉大不相同。
不过,他觉得这样的安似雪,倒像是流露出本性来了。
他笑了笑,再次拱手:“微臣领命。”
安似雪抬眸看他,他说这话时尾音上扬,不像是在领命,倒像是在说俏皮话。
白清觉微笑着,退了下去。
安似雪望着他宽大的背影,想起他温厚儒雅的面庞,和刚刚手腕处的触碰,不知怎的,面颊竟有些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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