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笑道,“大人,我前些日子才成亲,娘子很是娇艳动人。如今,我每每离家之时,便会牵挂于她。想来,这便是喜欢了。”
“我与我家娘子成亲已有三十年,虽不像新婚夫妇那般爱黏在一起,可彼此早已习惯对方的存在。属下想,觉得对方不可或缺,这就是喜欢。”一位长者开口。
另一位老者捋了捋花白胡须,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怀念:“属下的娘子,三年前就去了。白日里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每每夜深人静时,便会十分思念她。爱妾也不是没有,只是,终究不如她。大约,无可替代,便是喜欢。”
君天澜垂下眼帘,牵挂,不可或缺,无可替代……
这些,便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吗?
或者说,是爱?
他抬手,示意众人退下。
那沉寂多年的心底,仿佛被这些话打动,泛起圈圈涟漪。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那心跳依旧,只是比往日,快了些许。
是喜欢的吧,对那个小丫头。
这个认知,叫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窗外传来唢呐和锣鼓声,是有人迎亲。
他起身走到窗边,只见街头,打扮艳丽的迎亲队伍,正一路招摇地朝前进发。
骑在枣红马上的新郎,因为要去接他的新娘,而满面春风,朝周遭恭喜他的人们不断含笑拱手。
君天澜收回视线,眼底神色复杂。
他既喜欢那个小丫头,那么,等两年后她及笄,他就娶她好了。
这么打定主意,便觉浑身都轻松起来。
甚至,隐隐有一丝迫不及待。
而另一边,沈妙言出了国师府,没乘马车,只步行着往倚梅馆而去。
她在街角买了一串糯米团子,刚咬下一口,就听见温和的声音响起:“三小姐,好巧。”
她挑眉看去,只见身着墨绿色锦袍的男人坐在馄饨摊子上,正含笑摇着折扇。
“晋宁王?”她走过去,见他没有小厮跟着,不禁好奇,“你怎么在这儿?”
楚随玉收拢折扇,“别瞧这摊位普通,这家的馄饨,却是全京城有名的,本王请你尝尝?”
沈妙言在他对面坐下,见四周人少,便压低声音道:“昨晚,我又被楚云间欺负了。晋宁王,我仔细想了想,若想对付他,还是得继续离间他和御史府的关系。”
“三小姐有何妙计?”楚随玉笑眯眯盯着这小姑娘,眼中丝毫没有轻视。
沈妙言扬起唇角,勾勾手:“你过来些,我细细说与你听。”
楚随玉侧身过去,沈妙言凑到他耳畔,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他耳畔,楚随玉却顾不得耳朵痒,而只震惊于这小姑娘的大胆与聪慧。
她很明白楚云间心性多疑,这条计谋,专门针对楚云间的心性,且充分利用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几乎是不动声色间,就让楚云间怀疑上御史府。
“如何?”沈妙言说完,漫不经心地咬了口团子。
楚随玉静静凝视着她,她看起来天真无邪,琥珀色的瞳眸好奇地张望着周遭,没心没肺吃糯米团子的模样,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娇娇小姐。
可那腹黑阴险的计策,却分明出自她的口中。
这样一个沈妙言,抵得上晋宁王府内,他花费重金供养的数十位幕僚。
无愧于她的名字,果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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